【读书】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 妙玉

读完大半部《石头记》,对于妙玉的结局真是让人不忍心接受-他日瓜州渡口,红颜不能不屈从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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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红楼梦》金陵十二钗之一,苏州人氏,因自小体弱多病,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居士。她原是仕宦人家的小姐,自小在玄墓蟠香寺出家为尼。贾府建造大观园,妙玉入住栊翠庵。

18岁正是青春妙龄,芳华正好,十年的青灯黄卷,念经木鱼声声,或许她已经习惯了那样的孤寂,渐渐的随着时光流逝,也就了却了凡心,偏偏贾府建造大观园,请妙玉入住栊翠庵。她又遇见了翩翩多情公子宝玉,沉寂的少女心,一下子波澜不惊,再是难以平静。

让她带发修行,可见父母原本祈福她健康平安,等年岁大些便将她接回来,却不想世事难料:二人双双离去,撇下妙玉一人孤苦零丁,唯有继续在寺庙里清修下去。

然而,上天偏偏又和她开了个莫大的玩笑:送了个贾宝玉在她眼前。

她是一个怎样女孩呀?刘姥姥二进大观园,贾母带刘姥姥来栊翠庵清茶,刘姥姥不懂得吃茶。

于是,妙玉拉了拉宝钗和黛玉的衣襟,二人随他出去,宝玉也悄悄的随后跟了来。

在妙玉眼里,或许也只有宝钗和黛玉才配喝她的茶。黛玉问那茶水是旧年的雨水吗?她冷笑:“你这么个人,竟是大俗人,这水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着,收的梅花上的雪,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这是第二回了。”

那是一个怎样蕙质兰心的女孩,我似乎看到了她披着长发,头戴,在一片白雪皑皑,梅花盛开似火,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她拿了那鬼脸青的花瓷,擦干净了手,正用纤纤玉手掬一捧梅花上的雪,往花瓷里放,那雪上还残留着梅花的沁香……

一  她又是怎么样的孤独呢?

宝玉生日她送来帖子,宝玉难为怎么回应遇到了妙玉的邻居兼学生岫烟。岫烟道:“她也未必真心重我,但我和她做过十年的邻居,一墙之隔.她在蟠香寺修炼,我家原寒素,赁的是她庙里的房子,住了十年,无事到庙里去作伴.我所认的字都是承她所授.我和她又是贫贱之交,还有半师之说。在大观园相遇,按理感情应越发深厚。然而岫烟对妙玉的评价可以看出她们虽相伴十年,她却还是不懂她的。宝玉将拜帖取与岫烟看.岫烟笑道:“这脾气竟不能改,竟是生成这等放诞诡僻了.这样的友谊就像是精美的塑胶花,乍看之下美丽动人,却禁不起推敲。

她有着那样姣好的面容,气质才华,高雅的心性,难免遭人嫉妒,所谓“过洁世同嫌”!

妙玉对宝玉的情:

岫烟听了宝玉这话,且只顾用眼上下细细打量了半日,方笑道:“怪道俗语说的`闻名不如见面',又怪不得妙玉竟下这帖子给你,又怪不得上年竟给你那些梅花.宝玉觉得茶杯脏了不如送给刘姥姥时,妙玉的态度:幸而那杯子我是没吃过的,我吃过了就是砸碎了,也不能给她,何等的高洁脱俗。在与宝黛喝茶时,却将自己常常吃茶的绿玉斗斟于宝玉。

然而宝玉却未能了解她的那番情意,妙玉又给他换了杯子。宝玉细细吃了,果觉轻浮无比,赏赞不绝。妙玉正色道:“你这遭吃的茶是托他两个福,独你来了,我是不给你吃的。女孩子总爱正话反说,明明心里对他的到来欢喜异常,言语却还要假装淡然。

红梅绽放,在大雪过后,宝玉前去索要梅花。但见那二尺来高红梅,或密集如林,花吐胭脂,香欺兰蕙,可见是妙玉特意精挑细选出来的。更见她对宝玉的情愫。

当妙玉与惜春下围棋,恰逢宝玉来访,宝玉观了一阵,:“妙公轻易不出禅关,今日何缘下凡一走?”妙玉听了,忽然把脸一红,低了头自看那棋。

“倒是出家人比不得我们在家的俗人,头一件心是静的。静则灵,灵则慧。”宝玉尚未说完,只见妙玉微微的把眼一抬,看了宝玉一眼,复又低下头去,那脸上的颜色渐渐地红晕起来。

妙玉……起身整理衣裳,重新坐下,痴痴地问着宝玉道:“你从何处来?”

妙玉……想起自家,心上一动,脸上一热,必然也是红的,倒觉不好意思起来。

妙玉笑道:“久已不来这里,弯弯曲曲的,回去的路头都要迷住了。”宝玉道:“这倒要我来指引指引何如?”妙玉道:“不敢,二爷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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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意中人,那样的情形下妙玉的感情不受控制的恣意生长,甚至贾宝玉提议进到黛玉的屋里,她都以“从古只有听琴,再没有‘看琴’的”理由给拦住了。“二人走至潇湘馆外,在山子石上坐着”,这不正是这位少女所期求的魂牵梦萦的一刻吗?

再看:妙玉下了禅床,出到前轩,但见云影横空,月华如水。那时天色尚不很凉,单独一个凭栏站了一回。忽听房上两个猫儿一递一声厮叫。那妙玉忽想起日间宝玉之言,不觉一阵心跳耳热……仍到禅床上坐了。怎奈神不守舍,一时如万马疾驰,感受禅床便恍荡起来,身子已不在庵中。

想来正处于豆蔻年华的女子,面对喜欢的男子,在佛门清规戒律面前,暗生的情愫也唯有压抑起来,那是何等的痛苦?

妙玉原本是修行之人,宝玉生日时,曾自称“槛内人”,这样一个自诩高洁的女子,本应在庵中静修,却在中秋之夜偷偷溜出栊翠庵。桂花树下,明月清风,悠扬的笛声,妙玉远远的观望倾听。跑到山石后面遥遥地看贾府欢聚的热闹,没想到却遇到了黛玉湘云,就偷偷地听二人联诗,等到二人无法往下联时方才出来。黛玉和湘云还都吓了一跳,问她从何而来。

妙玉笑道:“我听见你们大家赏月,又吹的好笛,我也出来玩赏这清池皓月。顺脚走到这里,忽听见你两个联诗,更觉清雅异常,故此听住了。……”由此可知,妙玉是身在空门,却凡心未了。三人一并至栊翠庵,联诗,方才尽兴。被那二人赞为“诗仙”。

在中秋夜宴大家听到墙下一声叹息,妙玉的诗“钟鸣栊翠寺,鸡唱稻香村。”凤姐的梦,似乎暗喻红楼大结局。元春逝去,贾府被抄。所谓钟鸣,即丧钟之鸣,也就是说,栊翠庵是贾府败落的尾声,这一点与贾府败落后妙玉遭泥陷一致,妙玉离开贾府后,贾府彻底湮没无闻。

妙玉的结局有几种说法:有说她被强盗掳走,也有说落入红尘,我却以为像她那样清高孤傲的女孩,断不能忍受那等屈辱,必然宁为玉碎,也要保留自己的高洁脱俗气质。

画是“一块美玉,落在泥垢之中”,判词有云:“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而曲演红楼梦《世难容》更是直白: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

无戒365第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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