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我站在你家的胡同门前,挡住了你回家的去路,你皱着眉头绕过我,没说一句话。
我在你家门前拐角的墙上写着你的名字,后面缀着大坏蛋。你依然没有搭理我,我以为你怕我,所以幼稚的我喜欢上了胆小的你。
后来在去学校的路上,我听到了你跟身边的小朋友说不要跟我玩,我太坏了,所以才开始讨厌你。
后来,我们慢慢都长大了,我们离开了自家门前的小学校,来到县城里制度最好,名誉最高的一所私立小学,关键是,我们同班。
我数学好,好的全校皆知,而你的数学却烂的一塌糊涂,我走过去鄙视你,却被你无敌的口才喷的落花流水。我惊呆的看着你,无助的体会着一种挫败感。
我诧异,我失落,仿佛在享受一种难得的孤独。
一起回家的时候,你刻意疏远我,我却像个癞皮狗一样摇着尾巴谄媚你,我蓄谋已久的小笑话刺激着你单纯的神经,反映在你清秀的面容上就变成了你情不自禁抽筋的笑,看着你的笑,我挠了挠头,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油然而生。
上初中的时候,我看着你的长发剪成短发,最后又从短发长成了长发,我每每走在你的身边,都能闻到淡淡洗发水的味道,并且越闻越好闻。就这样,静静地。我们说说笑笑的从初中的操场上,一直走到了高中的操场上。
我数学依然很棒,你却在语文上开始与我势不两立。而这种形式的对立,是从高二分班后开始的。起初我们依然喜欢一起吃饭逛操场,依然喜欢一起蹲在地上因为加速度摩擦力的问题争的面红耳赤,但最终我都会主动败在你的手心里。
但是,高中生活节奏太快,我们都开始沉浸在繁杂的时间里。我已经尽我最快的速度去做完一套题,可抬头望来却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无奈吧,你说你能理解,因为你也一样。
再次看到你,是我在思考一道物理题不经意向窗外抬头看的那一次,你蹲在操场围观台的台阶上,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翻一本书,什么书我不知道,因为我使劲看了都没看清楚。
我放下手中的笔,朝楼下跑去,没用三分钟的时间,就气喘吁吁的坐在了你的身旁。你长长的睫毛跟浅浅的梨涡都跟着你的心情笑了起来。我说你看你,笑起来跟小时候一样令人讨厌。
快高考了,我们跟很多同学一样,被学校的气氛搞的一阵低压,我说我心累,你说你头疼,我摸摸你的脑袋吹吹你的头,说,好了,我已经给你打了麻醉针了。你再次开心的笑,眼睛晶莹剔透,含着两片泪花,我说行了你,别被我感动了,我这个人对谁都这样。你说不是,是因为你来大姨妈了,肚子疼,情绪也比较敏感。我听了好一阵害羞,果然发现了文科班的学生要比理科班的放开的多。
要高考了,你拉着我的手哭了,我问你咋了,你说你不想考大学,怕到时候就见不到我了。我说你傻啊,咱俩不会考同一所大学啊。你呆滞了,眼里含着泪花。
高考完后,我们握手告别,因为我要出去打工,说着回头挣足咱俩在大学去开房的钱。你说你被我气的头痛,脸上却笑着眼里含着泪水跟我告别,两个小时之后,你紧紧拉着我的手还是不愿意松开。
走了一百米之后,我第一次鼓起勇气,转身跑回来抱着你,吻了一下你的额头。
再见面就是两个月以后,我蹲在一棵柳树下的墓碑旁,盯着上面的照片抱头痛哭。我想象过无数种我们见面时的情景,但唯独没有想象到这一种。
我说你怎么了,你说你头疼。这句简短的对话开始像针扎一样永久的横亘在我的心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