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晚上接到老家大哥来的电话,说大伯(父亲的哥哥,尉氏方言也叫“大”)病危,快离世了。心中一惊,又过一会儿,打电话说已去世了,我双眼的泪水立即掉了下来。我本来说近几日回老家看看他,但这已成永久的遗憾。
大伯与我父亲是堂兄弟,但待我们比亲大伯还亲。我父亲因病35岁就离开了人世,母亲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靠种地为生。最大的我当时才10岁,繁重的农活母亲一个妇女干的很艰难,全靠亲戚朋友族人帮忙,其中给我们帮忙最多的就是我永献大伯。
小时候记忆中,年近花甲的大伯经常帮我们割麦子,扬场,犁地,浇水及各种农活。当时都是拉的架子车,割的麦子装起来又滑,容易翻车。记的一次,从地里拉的麦车走到村里的泥路上,打滑翻到路旁泥沟里,大伯闻讯后,跳到泥沟里,把麦子挑到干处,把架子车又抬上来,弄的一身都是泥,但他把装麦车帮忙送到打麦场后,一声未吭又回家了。
当时家里种的有苹果树,冬天需要剪树枝和浇水。有时去叫大伯帮忙时,寒冷的北风,浇水时把鞋全部湿透了,两只脚上都结满了冰,但他从不抱怨一声,也不给个脸色看看,放下手中的活就去帮忙了。
大伯是一个苦命的人,听族里人说,他从小父母双亡,一个孤儿到处流浪,打着莲花落四处要饭。冬天的晚上冷,躲到饭店做饭的锅灶里取暖(饭店烧柴禾,有余温),下雨时,披个麻包片躲到别人的房檐下打着哆嗦避雨。
但大伯又是一个很坚强的人,通过自己的双手,靠劳动,成为种地的生产能手,养育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现在孙辈就十余人,成为了一大家子人。
大伯心地善良,乐善好助。谁家有困难,他都愿意伸手帮助。80年代,在农村还经常见有要饭的,他看见了不光给人两个馍,还要再端上一碗热汤。90年代的农村,自行车是主要的交通工具,谁家的自行车坏了,轮胎扎破了,他都非常乐意的帮别人修好,自己还要再贴上胶水和一些小零件。
大伯晚年过得也很幸福,子女都很孝顺,孙辈也都成家立业了。我们姊妹三个逢年过节时,也都带些礼物看望他。他常说,人要满足,要去干,要靠自己的双手,八十多岁了,他还去给羊割草,下地干些农活。
大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但他骨子里透着一种坚韧,多大的困难都未被吓倒,他身子里透着善良,为周围的人传播着温暖。他身上充满自强,从一个社会孤儿成为一个大家庭的家长。他身上充满乐观,面对生活的不公,他没有消极,而是勇敢的去面对。他是中国千千万万农民的一个缩影,但正是这些普通的农民,组成了我们的基层社会,为我们的社会创造了无尽的财富和价值。
大伯虽然走了,但他的身影,他的容貌永远记在我们心中,他的精神和品格永远让我们敬佩和学习!
“大”,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