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阳光很好,明晃晃的,将这个干冷的冬日烘的暖洋洋的。以至临近傍晚,当太阳最后一角终于消失在对面大楼楼顶时,被突然袭来的冬意激的一阵瑟缩。我将保安服的拉链一拉到顶,却明显不足以抵御这刁钻的寒风。
我站的有些麻木,心想:“这真是个无聊且糟糕的工作!”
小区的门口冷冷清清,我伸出手表看看时间,五点十六,要开始热闹了。想到此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五点半,耳旁闹哄哄的,我机械的向进进出出的住客们问好。
六点,门卡在手里被握的热乎乎的,我时而望向石梯下的大路。
六点半,眼前单调的画面让我有些烦躁。
七点,今天就这样了吧,很无聊,明天又是一样的生活啊。
失落?倒也有一点,伤心?还不至于。
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的呢……忘了,这种事向来便是最莫名其妙的。
说起来,我们连一次像样的谈话都没有,顶多是“晚上好”“晚上好”“可不可以帮我开下门”“谢谢”之类的简短对话,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笑起来两眼弯弯,真是个礼貌的女孩子。
我抬起头,一轮满月挂在空中,撒下银光。就着冷冷的空气,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满腹的舒爽,明天定然又是个好天气!
最近她好像经常加班,每次天已全黑才见她提着晚饭以及各种小吃,提提踏踏的回来。比如今晚,她一手提着冒菜和烧烤,一手拿着烤面筋慢吞吞的嚼。
“可不可以帮我开下门?”她有些歉意的看着我。
门口黄白交织的灯光照的人有些朦胧,她穿着件圆领毛衣,有点大但并不显得不合身,反倒衬的她有些娇小可爱。
我突然想说些什么,可时间短暂,不及思考,我吐出一句:“你吃的可真多呀。”
一出口我就有些后悔,然而她却好像没听清,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什么?”
见她如此我突然不想改口了,我压低嗓子,想让声音好听一些:“我说,你吃的可真多!”
她愣了一下,懵懵懂懂的嗯哦了两声,含糊的回答:“是啊……”踌躇了一会儿有些疑惑的走了。
“也不知她听清楚没”,想着她纠结的模样,我在心里忍不住的发笑。
这一次的对话,好像让她记住了我,之后的每次相遇,她都会特意对我微笑,两颊浅浅的酒窝,显得她甜甜的,让人很是舒服。
她的舒服是像水一般细长的,不知不觉便注入了心底,所以当我第一次在梦中见到她时是那么的让我惊讶,从此更一发的不可收拾。
想起她的时间开始变得频繁,无聊时会在心中勾勒她的模样,短短的头发,齐眉的刘海下是一张圆圆的脸,眼睛不大不小,挺翘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如此让人难忘!
我这是喜欢上她了吗?
这真是一种难言的感觉,纠结而期待,惆怅而欣喜……
夜光下,她望向我的眼睛像极了夏日的星辰,明亮清澈,如同小时候母亲酿造的米酒,甘冽温和。
温和的东西总是很容易经久不散的,比如她。
我开始贪恋,贪恋和她的每一次见面,贪恋和她的每一次擦肩,贪恋和她的每一次对话。有些沉醉,微醺,这种感觉刚刚好,宛如家乡三月的漫山新叶,满目清新。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显得有些文艺,不一样的风格,还是如此的迷人。她拉着一个行李箱,是要回家吗?她将东西放到路边,又回来,是有东西忘了吧?她又拉出一个大袋子,很沉……她是要搬家!
我帮她开门,她对我笑,两眼弯弯,两颊浅浅,嘴唇上扬的她,甜的美好……
我想吻她……还是算了吧……
你要走了吗……
我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在车门关闭的一刹那彻底消失。
车子启动,卷起一地微尘,我笑的那般轻柔。
再见啦,我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