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时光是在北方的一个农村长大的。记不清在这里生活了几年,但是却住了一生的回忆。
记忆中儿时的我们住在一个很大的四合院里, 据爷爷曾经讲过,这样的院落是解放后国家没收了地主的房子,强制分给了其他百姓。整齐的院落,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住着五户人家,加起来大大小小好几十口人。属于我们的家按照现在流行说法应该是标准的板式平房,也就是坐北朝南的方向,当地老人们称之为上房。这样大的院落正房一共有五间,我们分得有两间半,另一半住的是远方的亲戚。最东边的一间住着爷爷奶奶,挨着的一间住着爸爸妈妈和我。中间的一间也叫过堂,由我们两户一家一半,共同使用。
院子里每天热闹非凡,上班的,上学的,男人们外出做农活,女人们家里面做家务,小狗小猫,猪羊鸡,鸽子,但凡六七十代有的基本上院子里应有尽有。最让我记忆犹新就是过堂的门槛,那个门槛足足有20厘米高,妈妈说我走路从来不看,她也记不清我在此摔倒过多少次,把下巴嗑了多少回,走到门槛这里反正是没有长记性。
那个时候没什么可玩的,我经常坐在自家的窗台沿上看院子里的一切。看大人们做饭,看年轻的哥哥们争得面红耳赤下棋,看公鸡为了抢吃的互相打架,猫狗慵懒的在晒着太阳,房顶上鸽子咕咕叫着飞来飞去。如果哪一天煎鸡蛋的香味漂满每个角落的时候,一定是有人家里来了亲戚,因为这样的饭菜只有在此时才会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晚上幽暗的灯光柔和的映在院子里,家家户户各异的窗花把地面装点的形态万千,窗户外面一片和谐。
从这里,长大的我们走了一拨又一拨,爷爷辈的人都已做古,爸爸辈的也升级成了爷爷辈,而我也变成了妈妈辈的。在这里,最值得的骄傲的就是小一辈的都走进了大学的校门,实现了父母们当时的期盼,不用再扛着锄头去耕耘祖国大地,改成了拿着国家粮票吃公家饭的人。
三十多年过去了,随着时间的过往,经历过国家颠沛的房子早已破旧不堪,昔日的地主大院风采早已烟消云散,院里的邻居有些我虽记得但已不认识,有的甚至从未再见。
如今每每回到家里,父亲总是讲起这些回忆,也许人老了,思旧,也许他也在回想自己的童年,虽然生活辛贫,但是那会他也很幸福,如同当初的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