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12:47 若有人听见我的话不遵守,我不审判他。我本来不是要审判世界,乃是要拯救世界。
在之前的杂谈中我们聊过,史达琳这一角色所影射的是佛洛依德人格理论中的“超我”,而汉尼拔则更类似于调节“本我”和“超我”的“自我”,在影片中我们能感受到汉尼拔即作为医生同时也是一个病人,即在“本我”和“超我”间疯狂摇摆。所以在影片中,汉尼拔总是习惯性地试探、了解和他接触的人。
具体内容可以看上期内容:电影杂谈丨佛洛依德与《沉默的羔羊》不得不说的故事
霍普金斯向观众呈现了一个优雅、残忍的汉尼拔形象,当这种充满艺术气息的优雅与食人的残忍相结合时,作为观众的我们在对汉尼拔的认知上会产生强烈的冲击,从而很难使我们去认同这是一种纯粹的恶。
影片中无数次展现了汉尼拔对中世纪古典艺术的热爱,他懂得绘画,善于欣赏音乐,即使在杀人时,他也能将自己陶醉在艺术的胜境里。在《沉默的羔羊》中,他杀人时沉迷于《戈德堡变奏曲》的音乐旋律之中;在《汉尼拔》中,他杀人前给被害人津津讲解与被害人祖上有关的绘画。这些都证明西方艺术对汉尼拔暴虐的杀戮不仅没有阻碍,而且具有某种促成作用。
在中世纪,政教合一;在现代社会,政教分离,被认为罪孽的人,开始由政府制定的法律惩罚。我们是否可以认定,汉尼拔在影片中并不是如史达琳一样作为一个救世主,而是一个审判者。
影片的结尾最具艺术蕴含。汉尼拔在飞机上与好奇的小孩对话。小孩不吃机上提供的配餐,而对汉尼拔餐盒中拉金的脑组织感兴趣。汉尼拔鼓励小孩吃下去,从而将探索和叛逆的种子植入小孩的心田。汉尼拔的眼神里充满赞许、慈爱和期待。最后,镜头将他的眼神定格为天空闪烁的星。还记得康德的墓志铭吗?他说有两种东西我们对它思索越深,越有一种敬畏感:一个是头顶上的星空,一个是我心中的道德律。
影片对汉尼拔医生眼神的处理,说明医生的身上也拥有某些令人敬畏的东西。如果我们熟悉西方神话,那么,不难联想到撒旦也曾在伊甸园教唆人类偷食禁果。如今,汉尼拔医生在飞机上教小女孩吃人脑。这些都是叛逆,也都是知识的开始。
同《沉默的羔羊》相比,《汉尼拔》的重点不在悬疑的设置上,而在史达琳和汉尼拔情感关系的安排上。在两部电影中,汉尼拔对史达琳的情愫表现的很隐晦,很多观众亦是通过看各路影评来了解的,以下我们一同来理一下整个感情过程。
汉尼拔对史达琳的感情是有一个基础的,并不能因为史达琳是女主便自带光环。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汉尼拔通过史达琳的穿着、口语等细节来推测其成长环境,言语之恶毒可见一斑。
他曾猜测她兴许是受过亲戚的性虐待又或者想逃离穷困贫瘠的童年等等,但是史达琳的回答却推翻了汉尼拔的猜想,这使得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汉尼拔受到了一定的冲击,此时汉尼拔对史达琳更多的应该是兴趣,就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病人。这也是汉尼拔为什么之后会提出信息交换的原因,他需要更加了解史达琳以此找寻自己判断错误的缘由。
汉尼拔往往洞察人性的本质,故而始终站在一个更高的位置俯瞰与他接触的所有人,这种脱离人类劣根性的表现也许表示的正是一种带有审判意味的另类神性,所以在我们认为血腥的一次次犯罪中,汉尼拔能表现地毫不在意,甚至连心跳都不曾改变。
但是在与史达琳的第三次对话中,“尖叫的羔羊”的故事无疑是促使汉尼拔褪去神性并且爱上史达琳的关键。在趋利避害的人类本能下,史达琳却克服恐惧,抱起羔羊逃跑,这种带有很强殉道意味的举动对汉尼拔造成了又一次冲击。这种出于本性的善良和对苦难对象的拯救,深深触动了汉尼拔的内心,从影片中我们无从得知是怎样的经历造就了现在的汉尼拔,但是我们一定可以推论,在汉尼拔幼年时一定受到过强烈的心灵冲击,或者是如同史达琳的身世坎坷或是水牛比尔的悲惨童年。
时至今日,汉尼拔是否有那么一瞬间会设想,如果当年也有一个史达琳来拯救自己,是否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也许正是这种假设唤起了汉尼拔对人类的一丝怜悯,也唤起了汉尼拔对人类早已不存在的爱意。在对话的最后,汉尼拔对史达琳连续说了两声谢谢,也许是感谢史达琳的看望,也许是感谢史达琳让身处黑暗的汉尼拔看到了人类本性的光辉,也许是感谢史达琳拯救了汉尼拔心中哪个幼年的自己,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