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鼎国际公司的钻石部门原本位于我们在曼哈顿的办公楼的四楼;从这幢大楼的地下室开始一直往上几层曾是一个大型珠宝制造部门,后来大部分珠宝制造设备被移到海外。制造珠宝不像制造汽车那样需要上千个部件,他通常只有两个部分:镶座和宝石。
然而。一枚钻戒得经过数不胜数的环节才能到达百货公司。先从采购开始,然后猛然构思出新款式,画出草图交给设计师;接着设计师会根据草图,画出完整的全面设计图,把他交给相关的重要人物审阅;稍加调整后,再转交给工程设计人员。
工程设计人员从工程角度来看这件设计:这款首饰的结构是否坚韧,能否承受得了一般使用过程中的磨损?(我们曾经收到过客户退回的一枚戒指,完全被压扁了。顾客声称是戒指本身质量不合格,但经我们一再质问,他们承认戒指是在清理马桶时被掉下来的马桶盖压扁的。当然,我们还是换了新戒指给对方。)钻石周围是否有足够的金属支撑,让钻石不至于掉落?这款手饰能否大批量生产制造?是否有足够的光线能从钻石的侧面和后面透进来,让钻石散散发光?工程设计人员要考虑诸如此类的问题。
接着这款设计会被送到核算成本的人那里接受经济评估。顾客是否会觉得物有所值:钻石是否看起来跟他的实际尺寸一样大,还是更大(这样更好)?跟市场上的同类产品相比,这款首饰的价格是否有竞争力?我们能否在不改变首饰外观或不让钻石从被戴者手上掉落的情况下减少金子的用量?大批量生产,存有现货会招致什么风险?
在这之后,商家会制作一两枚实物,加以测试。现在戒指铸金的过程跟数千年前埃及金匠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两样。这个过程叫做“脱蜡法”;制模师先根据草图,用上好耐用的蜜蜡仔细制作出蜡模。
接着,蜡模被放进盛有液态橡胶的方形容器里,液态橡胶包围着蜡模,并且变硬。这时模型切割师就登场了;他拿着一把精密的外科手术刀,小心地从橡胶方块的一切侧切进去,好比切汉堡一样,直到他们可以小心翼翼地取出原来的蜡模。接着当蜡模被挖出后,再从橡胶方块的一侧挖一条沟,从其表面直达内部的戒指形状的凹槽。现在这块橡胶成了可供复制原始蜡品的模子:复制出来的首饰(如戒指)这可简称为“蜡戒”。
接着注蜡师用坚韧的橡皮圈把新制的橡胶模型的两部分绑在一起,然后把沟渠对准机器的喷嘴,热蜡在压力之下喷射而出。蜡就顺着管道流进戒指槽,将其填满。当蜡冷却下来时,橡皮圈就脱离,这时轻轻地把蜡剥离出模型。如果蜡上面留有任何划痕或瑕疵,一名修蜡匠会用小小的刷子将它修整光滑。修整蜡戒远比以后修整成品金戒指容易得多。
接着一名制造“戒树”的工匠取出几枚蜡戒,将它们粘在一根蜡戒上面;蜡戒跟蜡棒是通过当初蜡经由“浇注口”被注入沟槽时所形成的细枝状的蜡条来粘连的。蜡戒从蜡棒边“长”出来,好比圣诞树的枝干一样。然后整颗“戒树”背底部朝上插进一小桶石膏里。
石膏硬化之后被放进特殊的烤炉里,戒树融化掉,只留下带有注蜡沟槽和戒指形状凹槽的石膏模型。一名铸造师开始取出一小袋用布包着的纯金块和银块,并将其与其他金属混合,为戒指调制出合适的颜色和硬度。
铸造师面临的挑战不单单是要确定戒指的正确外观和硬度,更关键的是精确把握金子和其他合金的比例,确保刚好达到14k金或18k金,即14/24金或18/24金,丝毫不差。这就是一家珠宝公司盈利的关键所在——现在全世界市场劳工价格基本上是相同的,金子的价格也完全固定,且每个人都应交付同样的税。
因此如何精确控制戒指的含金量成了重中之重:如果你销售的是14k金的产品,你得确保戒指的含金量达到法定标准,即14/24——否则你就会在市场上名义扫地。另一方面,你尽力不让含金量超过14/24,因为哪怕多出一点点,你都会蒙受损失。现在市场上有一些高精密分析仪,售价不菲,价格高达数10万美金,但却可以精准地显示出戒指成品的含金量,甚至万分之一的偏差都能检测出来,精准度极高。
我们曾经用过这样一台高精密分析仪来分析泰国供应商提供的产品金含量是否充足。当我们给他看由于它的产品含金量过高而使他损失了多少钱时,他颇有点儿惊讶。你也希望你的供应商能盈利,否则他们就会抬高价格。而且,如果他们实力不足,也会导致你在市场上缺乏竞争力。
铸造师把合金混合在一起,融化成液体,注入石膏模型的沟槽中。当金子冷却后,石膏被打碎,只见一颗金黄色的“圣诞树”——树枝顶端挂着的不是圣诞装饰,而是戒指。现在换“珠宝匠”登场了。这个名字跟珠宝店经营者毫无关系:在珠宝制造业,这个人在戒指铸造结束后,接手削剪或锉光金子。
珠宝将使用沉甸甸的锡剪,或气动切割工具(这种工具能把你的手指切成两半,也能切割一大块金子),把戒指从戒树上切割下来。此时目标很简单:尽可能地贴近戒指,以防在戒指上留下突出的一块金子,这样就浪费了;但也不要太过贴近,以防未来某位史密斯太太的订婚戒指上出现一块缺口。此时的戒指被我们称为“铸件”,要被放进滚桶里浸泡一夜。
当“戒树”在石膏模里冷却时,戒树外表发生氧化,变得像树皮一样,相当难看。此时的铸件不会让你联想起闪亮精致的金戒指;他们看上去黯淡无光,需要再切割几微米的表皮。因此,你要么让他们浸泡在令人作呕的酸液和砷(砒霜)中,要么把它们扔进滚筒里抛光。
这个滚筒是圆柱状或轮状的,里面装满特殊金属珠或塑料珠,并混入液浆。你将一堆从戒树上切割下来的戒指铸件扔进去,启动滚筒,让他一直工作到第二天早晨。任何可以在夜间运作,无需人工监督的过程是极受欢迎的,因为当交货期快到时,每个小时都是宝贵的。
从滚筒中出来的铸件呈现出晦暗的光泽,被交到了镶嵌师的手中。镶嵌师是一群奇怪的人,自成一派。通常他们身型庞大,友好和善,坐在离地不过一两尺的小凳子上(这让他们工作时背部保持挺直)。在他们面前有一张晓桌子,上面有一块突出的木头,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不同尺寸的钻头和相应的支架。
镶嵌时从钻石部门拿到一小袋钻石,将其全部倒进一个小杯子里。然后他拿一把钻孔机在铸件上打开一个小巧优美的镶嵌宝石的空间(有时他需要打开一个新洞,有时就直接在原本设计时已经刻好的凹陷处再稍稍打深一点);接着他取出一小块圆锥形的蜡,小心地把钻石顶部放在蜡锥的顶端(这有点像把苹果放在一根棒子的顶端一般),尽力保持平衡。镶嵌师带着特殊的眼罩,像心脏外科医生一般,熟练地把圆锥状的蜡翻转过来,把钻石嵌进洞里。在这行里面,镶嵌师真得拥有一双极其平稳的双手。
接着。他拿起一把看上去像开罐器的小工具,用力把钻石镶嵌进金戒指。这个步骤其实就是需要用蛮力,因此很多镶嵌师都长得“虎背熊腰”。但是他们也要心灵手巧,因为一不小心钻石就会剥落或裂开,这样的话镶嵌师就得掏腰包赔付他损坏的钻石的一部分费用。因镶嵌某些品种的宝石风险较大,那些镶嵌师的薪水也就相对较高。比如?珠宝工厂使用的祖母绿有1/4可能在镶嵌阶段遭损坏,因为祖母绿是所有宝石中硬度较低的一种。
完成了镶嵌,这枚戒指就到了抛光师手里;他开始打磨金子,让它呈现出美丽的光泽,同时去除掉任何镶嵌师无意中留下的凿痕。接下来,戒指被放进沸腾的由超声波震动的溶液里,清洗掉抛光转轮留下来的沙砾;同时戒指上的宝石也在溶液里被撞击上千次——这是模仿极其好动的青少年在佩戴这枚戒指的头几个月里可能对起实施的震动。如果此时宝石没有脱落,那么戒指就差不多可以佩戴了。
尽管制作一枚钻戒所需的环节比你想象中的多,但事实上钻戒组装的部分也仍然不超过两个。令人惊讶的是,在普通的工厂里,约30%的戒指会因质量问题而返工。一枚钻石带来的利润可能只有几美元,一旦重返生产线再次加工,所需花费将超过全部利润——这只是委婉说法罢了,其实你等于是免费把戒指给了顾客。
想象自己和十二位副总裁及股东围坐在会议室的桌边,桌子上扑满了数百颗美丽的闪闪发光的戒指,颜色各异,镶嵌着黄玉、红宝石、电气石、钻石、珍珠和紫水晶等。每一枚戒指上都有一些划痕。在顾客眼里一文不值:每一件精美的创作都将被扔进沸腾的酸液中。金子被融化,留下宝石(金子会从酸液中被提取出来,再度利用)——你投注其中的心血付之东流。
经过数小时激烈的讨论,虽然没人愿意承认那些划痕是由自己所管辖的部门造成的,但你已经心知肚明这些划痕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然而,那个部门恰好有几个非常顽固的员工,你如果公开地因质量问题谴责他们的话,那么他们就可能会想法子在新一批的戒指上留下新的划痕。因此,在安鼎公司,我们研究出了一套名叫“数数”的体系。
你把话传给该部门员工内部私下推选的老大(这里的老大是指对其他员工颇具影响力的一些员工,而不是指行政上的主管——通常中层领导是不怎么受员工欢迎的),说你想要知道多少枚从他们部门里出来的戒指带有这种特别的划痕。你只是想要对有划痕的戒指做个数额统计。没有指责,没有责骂,没有惩罚——只要写在一张纸上,让我们知道这个部门每周产生多少带有划痕的戒指。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一旦数额统计开始,几天之内就不在见到带划痕的戒指了,而且没有人感觉不好。我们得到了好的结果,而且无人有罪恶感,因为罪恶感往往会引发新的问题。那这同意识铭印有何关联呢?
你很明确这套体系的原理:事物都具有潜能,可以成为任何事物;过去留在意识里的铭印作用于这个潜能上,决定了我如何看待周遭的一切事物,甚至决定了我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念头。但事实上,要想将这个理念转化为个人事业上的成功,完全是另一码事。最好的实践方式是建立一个追踪体系——没有判断或者内疚——你用这个体系来常规地记录你的行为。
在西藏,这套体系被称为“undruk”,意思是“一天六次”,我们称它为“六时书”。如果你实践这套体系,就会看到结果。相反,如果没有实践的话,就不会看到结果。这其实正是本书最重要的内容之一,所以如果你真的想有所成就的话,就请仔细聆听。
出门给自己买一本可以随身携带的小记事本。然后回顾上一章提及的46个商业问题,从中找出跟自己最相关的三个问题。这些是你最棘手的三大问题。当某个问题化解或者情况有所好转时,就从列表中选出你的第四大问题,加以替换,以此类推。
将记事本的页面划分为六个格子,每个格子里留有足够你写五到六句话的空间。给格子标号,然后写几个字提醒自己每个问题的解决方案。在后三个格子里重复这一过程。头三个格子供午餐前用,后三个格子供午餐后用。
在你早晨出门上班前,检查一下第一个格子里的解决方案。打个比方,你面临第36个商业问题:公司内外的人似乎总在误导你。记住,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是要小心翼翼,避免傲慢以及避免凡是为了博取他人的认可而做;正面的说,就是要聆听身边人的建议,从他们身上加以学习,尽自己所能赞赏身边值得赏识的人。
你在这个格子的左边标一个小的“+”号,在“+”号旁边写一件你昨天想过、说过或者做过的事,它能帮助你解决这个特定问题:或许你特意想了想某位员工经常做的好事,并停下手边工作向他表示感谢——哪怕是用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方式。不要长篇大论,否则你会厌倦追踪并放弃。只需要短短几秒钟,真诚的自我反省,并简洁扼要地迅速记下。
避免用笼统的语句——这不奏效。我们不想看到这样的记法“我上班时是个好人”。我们希望看到的是:“周二下午3:15,我走到苏珊的桌子旁,当众感谢她在过去六个月里默默地把仓库管理的很好。”像这样有意思地追踪你的小小成功,会在意识里植入非常强大的铭印,而且你很快会发现,人们误导你的这个问题开始在你“不知不觉”中稳定持续地瓦解。
在“+”号下方写个“—”号,搜寻昨天关于同一个问题做得不恰当的地方。比方说,你可能写下:“昨天下午2:30站在马克的办公桌旁。拒绝倾听他关于采购政策的建议。”记录一定要详细——这是让“六时书”奏效的唯一方法。记住:铭印在潜意识里酝酿时就在成长——即便是小小的铭印,也会产生硕大的结果,但是你必须详细具体地记录这些铭印。
最后,在“—”号下方写“待办事项”。这些事项是你当日的一个小小计划,虽然简单,但却象征着你有强烈的愿望想要改变这一习惯。你可以简单地写下“回想罗伯特曾经给你的两个好建议”或者“今天至少感谢一位有色珠宝部门的员工”。确保“待办事项”是切实可行的;而且你要保证你在“六时书”里记的所有东西都简洁明了——你公务繁忙,如果长篇大论的话,就容易由始无终,半途而废。
总而言之,牢记你为什么要记“六时书”。记“六时书”的目的不是让你为犯下的过错感到内疚——在藏文里并没有“内疚”这样的字眼,最贴近的说法是“理智地忏悔,并决定采取不同的行动”。这种忏悔要求你保持冷静,深谋远虑地调整你的未来,让你的未来更有收获却意义非凡——这并没有什么错,尤其是你将通过善待他人来创造充实的未来。你现在多了份工作——照料心灵花园:通过学习植入那些铭印可以创造出你所期待的结果,在自己的意识中是如这些种子和明应有异事令总之这些种子,然后坐享即将到来的卓越成功。
一天中每隔两小时左右记录一次。一个人静静地在办公桌上记录着(每个人都会认为你是一名高级主管,忙着检查繁忙的日程安排),如果身边人太多,或者大家都忙着打电话或做其他事情时,你可以走到安静的角落(如咖啡机旁),就在那里记录。我曾经在开董事会时以上洗手间为由离开会议室,去记录我的“六时书”。
记录的时代要分开来,这点很重要——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称它为“六时书”。它的妙处就在于持续观察,每隔几小时检视自己一次,以防意识出现大偏差。如果你上午8:00记录一次,然后在上午10:30喝咖啡期间停下来再记录一次。接着分别在午餐、下午,和下班回家路上再分别记录一次。晚上完成第六次记录,接着,在就寝前回顾一整天的情况,做一次总结记录:写下你一整天中“身”“语”“意”三个方面所做的最好的三件事和最糟糕的三件事。记录的目的不是要批判自己或感觉内疚:你只是在留意自己一天中的“身”“语”“意”。通过留意,你就自然开始改变。通过自身的改变,你的世界也随之变化,成为梦想中的样子。如果你坚持留意一段时间的话,将会为结果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