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万物的签名

最近刚刚读完《万物的签名》,思绪一直在游离飘忽之中,她是如此的气势磅礴不遗余力的详尽描述了一个女人悲喜交织,甚至是怪诞的一生。她给我带来震颤,看到肉体和灵魂的对抗。看到了真真切切的白色婚姻,以及如何去爱,表达爱。这里有沉迷于探索宇宙自然奥秘的学者,也有渴望和平安详度日的平凡女子,有沉迷于超自然物质,陷入精神虚无的自我世界的宗教使徒,也有投身到金钱的世界相信物质和实际利益至上的商人。在细腻琐碎的家长里短中体会作者从童年到少女时代再到青年老年的人生起伏变化。

怎么才能准确捕捉到这本书对我的影响呢?

我选了下面一段文字来表达:“

阿尔玛震惊地跑向马车房的书房。她在角落里的破旧长椅上坐下,再也无法靠两条腿支撑自己的重量。她的呼吸变得又浅又快,她觉得自己像个异乡人。她心中的罗盘——曾经给她的世界指出最简单的事实——失控的运转,想寻找一个安全的着陆点,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的母亲死了,她的父亲死了,她的丈夫——无论他曾经是或者不是——也死了。她的妹妹为了她的缘故,毁了自己的一生,却没有给任何人带来好处。霍克斯是完全的悲剧。芮塔是被撕坏破裂的小灾难。而现在看来,汉娜克——受阿尔玛爱戴敬仰的最后一个人——对她没有丝毫的尊重,也不应该尊重。

阿尔玛坐在她的书房里,终于强迫自己对人生做一个诚实的回答。她现年五十一岁,身心健康,像骡子一样强壮,像耶稣教士一样有学问,像世袭贵族一样富有。她固然不漂亮,但是大部分的牙齿都还在,没有任何身体上的疾病。她可曾有过什么让她抱怨?她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没有丈夫,没错,可她也没有孩子,而如今也没有父母要她照顾。她聪明,能干,勤劳,勇敢(她一直以为,尽管现在不能确定)。她接触到该世纪新奇的科学和发明。她曾经在自家的餐厅,遇到过她那个时代最杰出的一些思想家。她拥有一间会让梅第奇家族渴望的流泪的藏书室,藏书室里面的书被她从头到尾看过好几遍。

拥有这些学问和特权,阿尔玛给她的人生创造了什么?她写过两本晦涩的苔藓著作——绝对没有让世界为之欢呼——而现在她正在着手写第三本 。她从来没有把她的时间用来造福身边的人,除了她自私的父亲之外。她是处女,寡妇,遗孤,继承人,老妇人,也是头号大傻瓜。

她以为自己知道很多,可她一无所知。

她对自己的妹妹一无所知。

她对牺牲一无所知。

她对自己嫁的男人一无所知。

她对主宰她生活的无形力量一无所知。

她一直自认为是个有最严的,事故的女人,可她其实是个任性的老公主(此时只是个佯装年轻的老太婆)从来没有冒过任何值得的风险。从来没有去过比费城更远的地方。

面对这份可悲的人生清单,原本应当令人觉得难以承受,可是不知何故,她却觉得反而是一种解脱。阿尔玛的呼吸放慢下来,她的罗盘继续有规律的 运转。她沉默的坐在那里,双手放在大腿上一动不动。她让自己把这一切新发现都吸收进去,毫不退缩。

这是阿尔玛五十一岁,刚刚逝去了父亲,和丈夫,并得知当年的真相,知道妹妹为了自己牺牲了一生的幸福,并间接的造成好友不幸的婚姻后所经历的一段思考。她在五十一岁的年龄,给自己的人生列了一份清单,清单上的认识,让她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原来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从来不曾真正了解过世界。

是的,我几乎在她身上或多或少的看见了自己。

我们同样有聪明的头脑,同样接受的教育里面恪守忍耐自制的教条。我们摒弃了一些浮夸的外表和存在,认为真理和美德就是人生的真谛。于是我们同样凭着自己还算聪明的头脑投入到对自然和真理的探索中,书本和知识是我们孜孜以求的对象,我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解和认识世界,窥探到人生的真意。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都没有学会怎么去爱如何去表达爱。她爱自己的妹妹,却因为自己固守的所谓自尊让隔阂不断加深,她们本可以姐妹扶持 ,互诉衷肠成为彼此生命里最亲厚的存在。

过去总是活在我以为的世界中,最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觉得……”。执念根深蒂固,很少有人能够改变我们的看法,除非有人能成功的驳倒我们的论点并给出合理的依据,那么我们才会欣然接受。可是,世界不是简单的对与错,黑与白。也不是所有人都在乎事实和真想。相比较真相,他们 可能更认可舒服和谐才是更重要的。

现在我已经走过了二十多个年头,是不是也可以给自己列一份人生清单呢?

还好,我父母健在,尽管他们身体不算健康,但我还可以陪伴在他们身边。

还好,我有兄弟姐妹相互扶持,有爱我的家人在身边。

还好,我有那么几个值得信赖的真挚的朋友,在我身边一路同行。

还好,我现在身体健康无病无灾正值人生的大好时光。

还好,我有一技之长在手,有自己立足社会的本领,有一份自己还算喜欢的工作。

还好,我还有这么多。

曾经,我失去了很多,因为自己的无知和任性。因为过分的盲目自大,因为固执己见和骄傲任性,我错过了很多。

现在,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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