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旗旗
买了一盆牡丹,四五天的样子,花还是那么盛。早上妈妈又站在窗前细细端详起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细纱洒在地板上,一圈一圈的,像是墨水浸染在白纸上不再移动。有时思路不畅,就会走到窗边站一会儿,凑到跟前闻一闻,细而软的叶子,卷曲地微微打开,翠绿、明亮,好像迎着一阵风,就要张开小腿跑起来似的。
单单一朵,开得如此热烈,如同一只丹脂瓷碗,安安静静地倒扣在一丛翠微之间,幽幽的吐着春的气息,似一尊佛一般入定。几天过去,依然那么红,那么艳,立于青青长梗之上,非常孤独的站着。春天终于来了,冗长的繁冬扯着它那床灰败默默地走远了。
阳台上不仅有花,还有新栽的菜苗,满满当当地铺了一地,每年都要种上好几花盘,三月的尾巴,种子们钻进妈妈为其精心准备的“温床”,四月就要冒出苗苗了,清风如蜜,脉脉地吹,土里一排排绿油油的“小牙”,挂着细微朝露,骨碌碌地满地打着滚儿,孩童般似在殷勤地讨好,天真烂漫,珊珊可爱。
晨起,开窗,拎着一把竹制板凳,妈妈每日的功课,必要在阳台坐上两三个钟头,精心打理着她的一亩"田地",认真,专注。
她说,等到下个月,就走。
我问,去哪?
她回,搬去地里住一段。
我尴尬地“哦哦啊啊”回着笑。
前年夏至,同爸爸妈妈驱车前往,路边两旁早已一派葳蕤,菜地里开些松花黄的花,结蒲扇一样的瓜,白蝴蝶橘蝴蝶恋恋不舍地绕……
那的早上安静,空气清新,唯有雀鸟,叽叽喳喳,似雨点一般密密;春上,青青的菜苗子,齐刷刷从一垄垄田地里钻出来了,满眼绿意,好看的很。一瓢清水咕噜噜地灌下去,能散过一阵淡淡的豆粕之气,她最喜欢随意站在房顶上望这眼前一切,整个身心,舒豁,……然后,等着太阳缓缓升起,天边渐变的朝晖由淡黄化至橘黄,好像世间一切都变得温暖至极。
所到之处,地里总描着淡肥之味,袅袅,浅浅。覆盖着的野草,孤立立的坟茔,草高且密,只有行至此处的牛儿憨憨地将嘴伸进地间,撩卷那青翠欲滴的脆嫩……南瓜,丝瓜,瓠子,开花结小瓜,没有一个长成的——起先是昂着头的绿纽扣,慢慢落地,日日渐硕,历尽盛夏,一茬复一茬,到了秋天,罢园前夕,再将瓜豆藤蔓齐齐一锄,全断。残余老杆败叶,拾弄一处曝晒,遇到真正的农户,会欢天喜地,捡了回家烧柴。
妈妈对她的泥土,她的菜畦,她的夏天,总是充满期待,也非是为了那一口瓜菜,不过是喜欢那种农田生活的感觉。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她说,自己也说不清。
人生活在自然之中,混沌未分我独存,新的一点点长大,旧的一点点老去,豆角藤会绕着竿子越长越高,开蝴蝶一样的是紫花,风一吹过,梦一样,天边收起了云彩,抹上一层玫瑰深红色系,独自站在空空的田地里,忽然飞出的几只黑尾山雀,簌簌地精灵一样———好累啊,天静,地也静,都在暗暗地生长。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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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旗旗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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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旗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