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花木满,院外小径芳,四时常相往,平日共剪窗
——题记
一直以来都想写一篇文章给我的祖母,可是却怯于我的拙笔不能完美的抒发那份淋漓的感情。斟酌许久依然想不到如何提笔,总以爱到深处寥寥几笔也尽显字字玑珠来安慰自己。 祖母名志秋,一名平凡的农村妇人,不识字却尽知书足达理。祖母十七岁嫁于祖父,祖父是位睿智的儒者,祖母并不是名门闺秀,也不是大家小姐,然而在车马邮件都很慢的上个世纪,婚姻并不像现在这般现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祖辈们的婚姻也就将就着过了,而这一过就是一辈子!当然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是我还来不及参与的岁月。而我所能感知的故事无非停留在庭前花开,院外小径的童年,和每每困惑或是想念的现在。
祖母只字不识,甚至连自己的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可是在电话薄那一长串的号码里她却能准确的找到我和妹妹的名字然后顺利的拨给我们,于是我好奇地问祖母为什么会这样,祖母说她的号码簿里拨打次数最多的便是我和妹妹的名字,而我和妹妹的名字只有一个字不同,而且每次打电话时她都在努力记,久而久之就记住了。
记忆中最深刻的是祖母的背和双手,其实祖母的背并不像现在这般佝偻的,那时的背不直却足够的厚实,是我们三姊妹儿时的摇篮。而我最喜欢的还是祖母的手,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不仅能为一家子缝补浆洗做可口的饭菜更重要的是她能舒服的为我挠痒痒,祖母给我挠痒痒是不会用指甲的,那些厚实的老茧和冰口就能挠得我舒服的入睡,她说小孩儿的皮肤嫩,用指甲会挠破皮,女孩儿的皮肤很重要。而关于祖母的手我还有着深深的愧疚,记得年前回家我无意中给祖母抱怨说学校的包子难吃,想吃自家做的包子,没想到祖母竟在凌晨起来发面做包子(因为第二天我就要上学)剁馅儿,为了不吵醒睡觉的我,祖母居然用手使劲儿摁着案板却不小心剁去半截指甲截 ,当我醒来的时候,桌上早已摆好了香喷喷的包子,看着祖母包着纱布的手指,双眼开始变得模糊......
除了生活中那些平实的感动,作为一个温厚妇人的祖母在对我人生习惯的引导上却对我异常严厉,因此在她黄荆棍下出好人的理论下,我也没少挨打挨骂,其中最深刻的就是在做清洁。祖母有句老话“女儿家,洗衣做饭,清洁卫生最为重要,不然将来嫁了人会被唾骂”,年幼的我并不能深切的体会那些出自祖母的真理,坚持着自以为做大事不拘小节的傲慢,总觉得女孩子并非只是围着灶堂打转。时至今日,我开始打理自己的生活才渐渐开始明白那来自山川湖海的梦想也可以宥于厨房与爱。
仔细想来祖母的半生戎马并非轰轰烈烈的燃情岁月而是沉浸在柴米油盐里的诗情画意,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