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青春无悔
沈红叶推开门。
电视在演着,老父亲靠在枕上点瞌睡。
她轻轻的关了电视。沈道栓立即醒来了。
“还看电视吗?”
“不看了。”
“再讲你的故事吧!”
沈红叶倒一杯水放到父亲跟前。沈道栓端起来喝了一口。
五月底,我们从神木回来了。
这时候,西葫芦夏豆角上来了。我们走后,乡政府给村里拨了些救济粮,就是干红薯片,还有榨油剩下的麻饼,村里按人口分给各家各户。好赖锅里有煮的了。
咱村的水地少,梁地多。梁地瘠薄,农民们一年四季光头赤脚顶着个阳婆劳作,年年春旱秋涝,你就是把它绣成花,产量也难提高。天天康窝窝,稀米汤刷糊糊,我熬到十八岁,征兵了。我想给家里减少一张吃饭的嘴,到部队能吃口饱饭。也隐隐的在心里希望着,或许出去能改变命运。树挪死,人挪活,我爬上了那辆装运新兵的车,到了繁华的天津市。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灯光晃眼,我看着好不新鲜。绿色军装,船形国际帽,我穿戴起来,好好不威武。
入部队头一年,主要是训练。我腿长个子高,训练营里,跑在最前头;我眼好瞄得准,打靶场上,子弹直中靶心。由于表现出色,又识得几个字,入伍第三年,我被委任为班长。当初在村里念了两年冬书,现在派上用场了。
我组织全班读报,我给战友们代读信、写信,教大家识字。为了教好大家,我自己先自习,又学到不少。
部队生活很好,一到吃饭时,我就想我爹娘,他们什么时候能像部队一样尽白面馒头管饱吃啊!
四年后,经连队指导员介绍,我入了党。对着鲜红的旗帜,我热血涌动。我握紧拳头宣誓,今生不忘党恩,要把我的一切献给党。
入党后,我成了连队培养干部的苗子,我被调到连部工作,实际上是等提干。眼看提干有望,国家大裁军,部队缩编。这实际上是五八年的裁军政策,六一年我所在部队撤销建制,我结束了五年的军旅生涯,复原回乡。
虽然没有提干,但人的一生有当兵的经历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