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朱家庄曾经流传着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朱家有一位冰雪聪明的姑娘,名字叫阿薇,她与一个外村秀才摩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天天魂不守舍,总想往外跑。而朱老太爷一开始并不反对,甚至还蛮赞同,认为不该插手女儿的感情生活。
可时间一久,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就流传开来,说什么朱家姑娘不守妇道,整天和外村的野男人厮混,朱家内部更有甚者拿“朱家血统纯正”的问题要挟朱老太爷,朱老太爷只好对女儿下了禁足令。可怜那两情相悦的小情侣,只可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终于,在一个白月光普照大地的夜晚,两朵水花在安若明镜的段湖水面炸开,一对可怜情人从此消失。
有人说,断湖旁那块多出来的形似人望天的青石,就是那秀才殉情后化身。而那片的段湖上空长久不肯散去的云,就是那朱家姑娘阿薇的化身。
“比翼堕渊情焚天 连理枝断痛难言 相思苦守一生缘 啼悲吟殇一世间 朱花碧叶终有散 问天借命使要还 君欲绝尘弃人间 永伴伊魂游黄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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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朱老太爷和村里年长的德高望重的老者——咳,比如我,没别人知道,这传说,其实还有后半段——”
“三年前,一个月色如银的夜晚,我家很久未被敲开的门突然传来‘哒,哒”的敲门声,这可把我惊了一下,毕竟除了他还从未有人会来敲我一个村口守门人的房门,——当然还有你,我忙不迭的打开了门,只见一个打扮很怪异的少年,他身着黑袍,气度不凡,身后还背着一把很古朴的黑色重剑——这种剑的样式现在已经绝迹,尽管他神采奕奕,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受了不小的伤,身上还散发出不同于常人的气息……”
“是魔气吧。”白衣琴师淡淡接过话来。
守门老头愣了愣,看向白衣琴师的目光立刻就不一样了,喃喃道:“原来是同道中人……”
琴师知晓自己答对了,也就不再搭话。
老头见状,接着说:“我看他不像坏人,举止又很文雅,很懂礼数,就把他接进屋里,给他简单包扎了几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我给他包扎的时候,他总是问我些莫名其妙的问题——都是与刚刚讲的那个传说有关的问题,比如“那阿薇是不是朱老太爷的正房女儿”“那秀才是哪个村的”“禁足令的范围”等,这些问题我基本都可以答出来,可是他还会抛出一些更加难以回答的问题,比如“朱家的第三任家主有几房老婆”“秀才手上是不是总挂着一个小玉葫芦”“阿薇和秀才是否已留下子嗣”等,这些问题,要么就是涉及朱家的内部机密,要么就是平时没多留意,总之都不好答。我问他,问这些问题干什么,他没搭理我,我又问他名字是什么,他只抛下三个字:‘斩 魔 归’,便走了……”
看着老头还要继续往下说,琴师显然有些头疼,打断他道:“直接说重点。”
老头不得不停下了他口若悬河的演说,晃晃头接着说:“他走后我就睡了觉,醒来之后,我脑袋嗡嗡的疼,浑身无力,最让我吃惊的是我身上全是血……”
“受伤了吗?”琴师再一次打断他。
老头摇摇头,“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我哪里都没受伤,但总感觉有一部分记忆流失了……”
老头顿了顿,神情严肃的对琴师说:“接下来是最为可怕的,你知道我出门进村发现了什么吗——村里的人,全都被杀了!”
“屠村?”
“对,所以现在的朱家庄全是外姓人。”
“除了你,没有一个活口吗?”琴师问到。
“不,跟我处境一样的还有朱老太爷,青家夫妇及他们的小儿子青鸟。同时还有一部分妇孺小孩失踪不见,剩下的几乎全能找到尸体,之前威胁朱老太爷的朱家高管和对阿薇怀有不轨之心的年轻人们死的最惨。”老头好像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不由得面色发白。
“这就是后半截传说?”
老头摇了摇头,“说是传说,那也只是在外人看来,在我,朱老太爷,青家夫妇眼中,确是实实在在的经历啊!”
老头接着感叹道,“你也是同道中人,我也不瞒你了,我行魔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修罗场’!”
“你真认为这是修罗场?”白衣琴师玩味的笑道。
“不然还能是什么……”老头的眼里充满了迷惑。
“不多说了,洪七老爷子,有缘再见。”白衣琴师转身离去。
老头被叫名字时身体一震,面色大变,望向琴师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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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琴师摘下遮住半脸的面具,面如冠玉的他显得更加俊朗帅气,迎风望着不远处的朱家庄,修长的双手抚摸着那架古朴典雅的古琴,嘴角依旧挂着玩味的笑。
“师弟,你让我余某人,找得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