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常常接到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是看似有用的絮叨。以前母亲不是这样,她一般不会在我工作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会在周末和她联系,母子之间,有什么话利用周末一股脑说完。记得有一次不是周末,给母亲打电话,她居然说今天不是周末,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在我的记忆里,一辈子在农村的母亲,她的生活里是没有周末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期待着她的周末,毕竟从大学到工作,现在已经十年过去了。
记得小的时候,别人都说我随母亲。但在很长的时间里,我都不知道我随母亲啥?母亲没上过学,勉强能写下自己的名字,却也不敢在银行的柜台前签名,而我是名副其实的大学生,我看过的书,她听都没听说过。母亲到现在为止从来没走出过川黔之地,之所以出过省,也许仅仅是因为娘家在四川吧。而我从大学开始,到后来工作,走了很多的省,转了很多的路,也看了很多的风景。母亲没坐过飞机、动车,有一次坐了一次地铁,让她惊叹不已。在动物园母亲居然将一只华南虎说成“大猫”…想到这些,我常常觉得别人错了,我随母亲的说法并不切实际,母亲是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是客观事实。我不想随母亲,我不可能头发长见识短。
随着年龄的增长,今年我也和我的妻子组成了新的家庭。成了家才知道柴木油盐不仅贵,还难,还重。我也开始体会到母亲的艰辛,小时候,家里穷,父亲常年在外打工,母亲一个人支撑着我和哥哥成长的全部,衣服破了她得缝,肚子饿了她得忙,病了痛了她得急,和父亲吵架了,她哭,她忍,在贫穷的日子里她艰难的维系着这个家。
我和哥哥慢慢长大,我们都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但兄弟之间发生一些矛盾,父亲还是那样,一顿教诲之后,抛出一句你们都长大了,然后选择沉默。只有母亲,在我们讲大道理的时候都插不上嘴的人,守护着整个家的一日三餐和病痛苦难。常常抱怨母亲做饭不够美味,但三十年过去了,家里的一日三餐从未缺席,常常抱怨母亲赚不到钱,但哪怕是在小的病,那个关心最多的电话依然来自母亲。
父母在,故乡就是家。当初觉得这句话肤浅可笑,现在觉得这句话无比真切。当当初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一个个成家立业,走向四方,一年也许都见不上一面。村口的葡萄树被红砖绿瓦取代,那条泥巴路变成柏油路,真正的故乡也许就真的只有父母了。我知道母亲定然知道这个道理,她会一直在家守候。
我应该随我的母亲,随她的坚韧不拔,随她的家人至上,随她的润物无声,随她为家的坚守,随她为爱的付出。将母亲的智慧在传承中发扬,在发扬中创新,为我们这个大家,也为我们这个小家。
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农历冬月十六,写于母亲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