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中一尘不染,十分宽敞,想必有人每日打扫。两面墙上的印画古朴优雅,室内的坐垫柔软舒适。那房间的另一面却通向一扇门大小的洞,不知通往何处。
那姑娘问道:“公子,此次与孟彧公子结盟之事如何了?公子可有被人认出?公子深夜于此有何吩咐?”
一盏油灯微弱的光亮下,瑶堰脸颊的几滴汗珠清晰可辨,她奔波的气息已渐平顺。
瑶堰对接应的那姑娘说:“因我妆容同往日已大不相同,想必无人能识。此次与孟彧的结盟暂已达成。如今我们需分工而为,孟彧拉拢、解决朝中大臣和武将们,我派则需拉拢民心、安排人手以备不时之需。小妍,你安排下去,明日向我派曾给过帮助的百姓们散播:当今太子残暴自私,毫无体恤百姓之心,容不下为民办事的瑶风派,欲赶尽杀绝,只因是瑶太子生前所创。”
那姑娘领命告退。
瑶堰便走进这那小洞中。正是曲径通幽,那洞里竟是个休息的好居处,瑶堰就近躺在洞里休息。
翌日,京城百姓人家已传遍,一心为民的瑶风派得罪了当今太子。听说简太子为人残暴,他继承皇位后百姓怎么会有好日子过?但心里虽这么想,却也没人敢公然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6.
这一天,孟彧去丞相刘盍府上拜访。他带着重礼前去,刘盍并不敢收,再三推脱。一则担心孟彧有什么圈套,二则太子殿下疑心重,万一怀疑上他可怎么办?
孟彧却道:“孟某前来拜访丞相,实是有事求教,若丞相不收下礼物,岂不是要拒在下于门外吗?那在下如何安心请丞相指点呢?”
那刘盍本就爱财,只是他素来跟随太子,与孟彧向来敌对。见孟彧如此执着,便收下了礼物,请孟彧进门交谈。
孟彧果真只是请教了一些家常事,比如丞相是如何管理府中事务的?平时有什么爱好和养身技巧吗?如此问题,那刘盍倒也稍微放松警惕,诚恳地一一回答。
孟彧告辞之时,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再三感激刘盍在生活处事方面的指点,颇有相交恨晚的意味。
刘盍客气相迎,笑脸相送,俨然是一副礼待朋友的模样。只是孟彧离开后,刘盍便命手下人提高警惕,加强府上部署,并立时向简太子汇报孟彧拜访之事。
简太子沉思片刻,便问道:“那孟彧同你说些什么?”
刘盍便将二人所谈之话一五一十地向简太子汇报。
“尽是些家常小事?卿以为这孟彧此举何意呢?”简太子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刘盍心中略微忐忑,道:“臣以为,此为孟彧离间之计,欲使殿下猜疑微臣。殿下明鉴!”
简太子点点头,道:“确有道理。只是卿需多加防范,那孟彧心机深沉,恐耍诡计!”
刘盍唯唯应是。
此后一连几天,孟彧都前往丞相刘盍府上,每次也只是感谢丞相上次的指点,再另请教些小问题。只是每次登门必筹重礼,那刘盍十分开心。
简太子密探很快上报此事,简太子急召刘盍前来。
简太子问:“孟彧近日可再去你府上?”
刘盍答道:“那孟彧近日确实每日登门,却只是聊些无关朝政的琐事。”
简太子闻言道:“听闻孟彧给丞相送去大量珠宝财物,莫不是想要收买丞相作内应?”
刘盍腿一抖,忙跪下,道:“孟彧虽有此心,臣却忠心不二,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简太子上前扶刘盍起身,刘盍心中却惊惶未定。
简太子问:“孟彧前往卿府上,可有随从?”
刘盍老实地答道:“只有运送财物的几个奴仆。”刘盍说完偷瞄简太子,企图猜测太子的心思。
简太子略思索片刻。
只听简太子吩咐道:“那刘盍府上向来守卫森严,每次入宫也有贴身侍卫,他本人亦武艺甚高,本太子一直难寻机会命人刺杀他。不过既然他敢几次三番只身前往丞相府上,倒不如来个瓮中捉鳖,趁此良机除掉此人!”
刘盍点头如捣蒜,心里却惧怕不已。他是个文官,虽常出谋献计置人于死地,却从未亲自动手杀人,更何况是在自己府上。听说那孟彧武艺高超,他和自己近身交谈,不知自己可会有危险?只是太子之命,怎敢相违?
次日,孟彧仍旧旧去刘盍府上拜访。跟随着前来的,只有四位运着财物的仆人。
刘盍远远望去,孟彧身后再无一人,不禁心中大喜,以为此事可成矣。
丞相府上,早已布好罗网。太子委派的杨坤将军已在府院深处隐藏行迹,而房梁上和府院四周皆已埋伏好几位训练有素的杀手――杨坤的手下,负责送茶水饮食的仆人亦是精心安排的高手。只要孟彧前来赴这场鸿门宴,必叫他有去无回。
刘盍热情道:“孟公子每日看望在下,还备次厚礼,在下心中实在感激不尽。请进府门小酌两杯,在下也好尽地主之谊。”刘盍拱手示意,请孟彧进府。
孟彧笑道:“丞相向来睿智稳重,做事周全,孟某能与丞相相交,受益良多。今日愿与丞相一醉方休。”说着,拉了刘盍去饮酒。原来,孟彧每日拜访,对二人的饮酒之地已是十分熟悉。此刻,竟像是在自家府上一般,行走自如。
那刘盍被他拉着,只好前去。埋伏的黑衣人已盯上了孟彧,伺机而动。
孟彧和刘盍二人互相行了礼,相对而坐。刘盍忙吩咐仆人端上酒食。
酒食已上,孟彧却皱了眉,似乎心情沉重。
刘盍见此,不禁问道:“孟公子可有何烦心事?”
孟彧叹口气,道:“丞相盛情款待,孟某十分感激。只是我一人在此享乐,我那四位搬运礼物到贵府的仆人却随我奔波,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孟某心中惭愧!”
刘盍一贯老练,闻言便请那四人一同饮食。
孟彧连声感激。
此时,那埋伏的几人已悄悄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