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做到哪个程度,才能对抗得了父母对你的伤害,究竟得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在发声时,能够不去议论别人的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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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站在公交站牌前发着呆,努力的抬起头看着远处黑暗的天空,她暗暗在心里发誓,如果以后非要在这么晚等着末班公交车,一定不要是现在的样子,一定应该是为了自己。她沉默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却控制不住的溢满了悲伤,她不知道自己的悲伤是来自于父母对她的轻视,还是被这人人称羡的“稳定的”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来,她又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自己仿若这世间孤魂野鬼的无奈之情。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要上赶着被父母伤害,在家里的男丁和自己之间,永远都是她做牺牲,不管她正在做什么,是冷,是饿,是累,是快乐,一个电话必须立马到场,拒绝了就是淡漠的语气,于心不忍照做之后是巨大的被当作弃子的痛苦,狠着心拒绝了之后又是无尽的担忧和懊悔。
今天她一直有事在忙错过了午餐时间,在要饿到胃痉挛的时候她赶紧去找吃的,饭已经点好她等在那里,母亲一个电话让她赶紧去接她嫂子,嫂子带着小侄子要去她姐姐家,她拒绝不了,让老板等她回去再做她的菜,可是这一来二去就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她看着面前的这盘菜,和着眼泪吞下,从始至终,没有人问她一句,你饿不饿,尽管她已经表示自己还没吃饭。她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爆炸了,心脏疼的一抽一抽的。
所谓的亲情到底该怎么定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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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大力去单位开会,看着台上领导嘴巴一开一合的讲话,她不知道领导究竟要表达什么?为什么两个半小时的会议,她完全没有找到会议主题,只能在这冗长的会议里一点一点的消耗着,就像一点一滴的感受着生命的流逝一样。开完会之后她还要赶紧去赶末班公交车,如果错过了,打车回去又得花好多钱。
就这样她站在公车站牌前不断的发着呆。
不知道这工作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想起自己刚才开完会那么短的时间还忙着和另外一个同事又抱怨了几句她们财务主管,她很懊恼,站在这黑暗中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把说别人坏话说的这么顺口的,她曾经最讨厌这样的人,每次看到都是躲的远远的,可是几年的时间她竟然已经变成了曾经不屑成为的人的模样,她记得自己是很多次都意识到了的,也努力的在想要开口的时候马上闭嘴,可是仿佛是有什么地心引力在紧紧地拉扯她坠入深渊,她每次努力挣扎一下,想要摆脱这魔鬼,结果就是坠的更深。
其实她知道这魔鬼是在自己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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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公交车上,面无表情,像一块石头,她望着外面的黑暗的天空,望着外面急匆匆的行人,她最后一次向自己承诺,立下军令状:
如果不走出这深渊,如果还要继续这样的生活,那么就再也不要去拥抱自己的梦想,再也不要去做什么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这对她来说比死更痛苦。
我想大力肯定会做点什么的,她一定可以成功的,因为她有很多的梦想,她喜欢《喜剧之王》里星爷说的那句话,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她一直是有梦想的人,我们这些朋友都是知道的,小时候她有很大的梦想,要考清华北大,要当科学家,要当警察…而这些我们这些朋友从来都没想过。
她学习一直很好,从小到大都是得三好学生的好学生,所有老师同学都喜欢她,因为她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穿的衣服很干净,作业本的边边从来都不会皱起来,一个学期下来之后,课本保护的像新的一样,她很快乐,像个骄傲的小公主。
如果时光真的能这么安好,能一直这样继续下去,她就算现在过着这样朝九晚五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我们也会觉得理所应当,也会祝她幸福。可是命运之轮总会在你最得意最风光的时候把你狠狠拽下来并践踏你。
大力在暑假的时候和同学去酒店打工,然后同学支支吾吾的过来说刚才看到她爸爸了,她高兴的跑过去却看到爸爸的手正放在一个女人的臀部,聊的起劲时,还使劲拍了一下,这一下惊醒了大力,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淫笑的两人,把她宠的无法无天的人现在却搂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妖艳贱货,她跑开了,一直跑一直跑,她根本无法接受。她整个世界的崩塌之后就是无止境的放纵自己,青春期的时光就像小说里的故事一样,背叛,小三,流产…什么梦想,什么名校,什么警察,统统都见鬼去了,我们想要帮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她崩溃的时候给她一个肩膀。
她一面崩溃一面挣扎,上了大学之后像是忽然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鱼儿开始了新的生活,离家几千里,好像也脱离了那个肮脏的空气一样,她觉得自己都是干净的,听不到母亲的抱怨,听不到父亲的新欢,听不到母亲的重男轻女,远离了一切,虽然知道自己毕业后还是要回到那里,可是她宁愿这几年是单纯开心的。
她在这个沉闷的环境里已经呆的够久了,现在她要改变,我们就相信她一定能够做出点什么的,就如她小时候那般,一个人在泥潭里走了太久,当她要向上时,必然是会全力以赴,不给自己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