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三

许是内心越是想某一时刻到来,时间就过得越发的慢。林少泽坐在房外,呆呆地盯着天空那轮圆月。内心盼望着它走的快些,再快些。

不知过了多久,午时终于到了。林少泽赶忙手握定心坠,脑海里想着手机,或是电脑。可就在这时,安若溪扬头时呆滞的面容出现在林少泽脑海里。

“若是思想不集中,是回不去的。”定心的话传来。

林少泽深吸一口气,心想着:不就是个女孩子么,地球上大把。随即摇了摇脑袋,将安若溪的面容甩出自己脑海。

林少泽只觉得自己脑海一阵嗡嗡作响。下一秒睁眼,昏暗的房间里充满了药味。林少泽只觉得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罩着,伸手想摘下来,却不料手背一股刺痛让林少泽放弃了想法。

许是林少泽的动作吵醒了旁边趴着睡着了的人。那人缓缓抬起头,揉了揉迷糊的双眼。随即大叫:“少泽,你醒了。”

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苦过很久。那人将房间内的灯打开,林少泽这才发现竟是自己的母亲,疑惑的问:“妈,你怎么来了。”

环顾四周,林少泽竟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

“你还说呢,本来就不像你跑这么远来打工。你倒好,刚来就出事。”林少泽母亲坐会床边说到,声音沙哑中又带些哽咽,随即又说到:“你说,你要是有个好歹。”说到这,林少泽母亲有哭了起来。

“哎呀妈,这只是个意外。”林少泽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母亲的后背说到。

这是,房门被打开,进来的是林少泽的父亲。眼角的泪水许是被刻意擦过,却因灯光的原因依旧格外的明显。父亲也走到床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行了,人都醒了就别哭了。”

母亲没理会父亲的话,依旧哽咽着。许是因为这场变故,林少泽眼中的父母此刻显得格外憔悴。原本记忆力撑起一片天的父母此刻竟是那么的无力。

“爸,妈。叫护士来吧,把这些都拔了,我已经没事了。”林少泽忍住哽咽,看向二老说到。

“不能,这才刚醒,怎么能拔了。”母亲急忙按住我的手说。

“我真的没事了,你们今晚肯定都没好好睡。我这都躺一天了,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躺着。”

“那,爸。你们住附近找间旅馆住下吧,我现在真的没事了。”见母亲不肯让步,林少泽将视线转向父亲。

父亲点了点头,拉着母亲的手说:“走吧。”

谁料母亲一把甩开父亲的手,道:“我不去,要去你去。”

父亲无奈,只能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一时间,林少泽内心仿若刀割般。想着若是自己今晚没想着回来,指不定二老会怎样。想到这里,林少泽将头瞥向另一方,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林少泽坚决要出院。二老拧不过,只能同意。办了出院手续,林少泽将二老带到自己租的房子里。刚进门母亲一脸惊讶,道:“天呐,这么小!还没我们家厕所大。”

林少泽无奈,苦笑道:“妈,现在外来务工的这么多,能有这么大的地方不错了。”

父亲在一旁没有说话,帮忙整理屋子,其中还包括自己还没来得急整理的行李。两人也没问林少泽为什么还没有整理行李,只默默的收拾着。林少泽本想起身帮忙,却被母亲一把摁住:“你坐着休息就行了。”

待房间收拾好已是中午,出租房里没有做饭的地方,母亲又感叹一句实在是小。

林少泽对这一边也不熟,三人只好出门找饭馆。

到饭馆翻开菜谱的那一刻,母亲轻声在父亲耳边说:“外面吃饭真的太贵了。”声音虽小,传到林少泽耳边却感觉字字如千金般中,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林少泽不敢说话,自己都是刚出社会的人,哪来的资本说出那一句:随便点。

一顿饭吃了很久,母亲几次想说让林少泽回去,却被父亲拦住。林少泽自然看出,但自己不能回去。这一顿饭确实贵。但他不想今后吃这一顿饭,仍旧不舍。

吃过饭,二老没在这里逗留,依母亲的话说就是:在大城市里走一步都得花钱。

将二老送上车,林少泽再一次站在车站门口看这座城市。几天前,他一脸自豪,自豪着自己也将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今日,他面露沉思,沉思着自己如何能在这座城市里生存。

到夜里林少泽才想起定心坠。将那座冰雕取出,林少泽呆呆地看着,像是在想些什么。

许久,林少泽深吸一口气,将冰雕放在一旁,却见冰雕内出现一道裂缝。林少泽以为自己下手重了,将冰雕险些碰碎。拿起在手中擦拭一番,不料又出现一道裂缝。

“喂,定心。怎么回事?”林少泽赶忙喊道。

“你既选择地球,又何必在乎那边发生了什么。”

“别话里有话,赶紧说怎么回事。”

“这座冰雕既然是同安若溪生命相连,冰雕受损,自然是安若溪受伤。”

“不可能,我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出事。”

定心没说话,林少泽心里却长出一个结。呆坐床边许久,本想着回去看看。却又想到自己不过是只弱鸡,去了又能怎样。随即自嘲的笑了笑,将冰雕放在一旁。已没了洗漱的心情,只是静静躺在床上。

一夜无眠,冰雕没在出现裂痕。林少泽只当那边的风波过去。不知怎么,今日的天格外的热,林少泽冒着烈日找了一天的工作,却是无果。待烈日渐渐褪去,可那如火烧般的热却仍未减半分。在外边呆不下去,林少泽赶忙跑回出租屋,将空调打到最低。

林少泽无意一瞥,却见冰雕内的裂痕密密麻麻,偶尔有几滴水珠冒出。林少泽小心将冰雕捧起,生怕自己动作太大将其弄碎。

“定心,这怎么又来了。”林少泽问道。

“不是又来了,本就从未过去。”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林少泽语气低沉,眼神直直盯着冰雕。

定心无话,林少泽却感觉那股火一般的热未减反增。

“知道就说,藏着掖着算什么。”

许久,定心方开口说:“温度骤增并非没有原因,混元大陆虽同地球是平行世界,却密切相关。正因为混元大陆五行平衡,地球方能四季分明,昼夜交替。”

“也就是说,这儿天这么热,是那边火占了上风。”

定心没回答,算是默认,只接着说:“而同火相克的自然是水,也就是魄冰族......”

“我们今晚回去。”林少泽没等定心说完,语气异常的平静。

定心若有所思,但终究没说话。

午时来的依旧那么慢。冰雕内的裂痕没在增加,许是容不下其他裂痕了,但水珠却是越冒越多。渐渐的,冰雕没了模样,只是像是一块在火焰上凹凸不平的冰块。

午时来的时候,林少泽脑海中出现的面容,仍旧呆滞,仍就那么可爱。

此前的那阵剧痛没有出现,又或者林少泽此刻已无心感受。

待林少泽睁开双眼,只见一把大刀正朝自己劈来。周围的空气像是都被这把大刀燃尽,林少泽一时间只觉得呼吸骤停。

“这恐怕就是死的滋味吧,但如果知道是这个结果,我还会不会来?答案是,会。”林少泽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个问题,但他就是在自己脑海中出现了。

下一秒,那把火红的大刀已到了林少泽面前。可那把刀并没有劈下来,仿佛是有什么挡住了刀的轨迹。

只见定心坠缓缓浮起,一道白光冲破天际。一时间原本熊熊燃烧的烈焰皆已熄灭,魄冰族虽没了此前的花团锦簇,亭台高耸。却依旧没减此前泛白的雪景,又或者,现在的整个魄冰族,皆白雪皑皑。

“原来是天神大人,是老夫失礼了。”

_____

日前,钟炎安插于魄冰族的探子传言:天神突然消失了。这对钟炎来说,可谓是一个机会,一个足矣灭了魄冰族的机会。

钟炎随即领着族人连夜偷袭魄冰族,对外称:魄冰族谋害天神,自己为天神除害。

这些年,探子已将魄冰族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清楚到魄冰族人习何功法。唯有一点,那便是族长一脉。不过这并无大碍,任冰莲母女也翻不起大浪。

加之是夜里暗袭,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历时两天两夜,昔日的魄冰族每一寸土地都燃起了他钟炎的烈火。

正当自己可以杀了冰莲母女之时,林少泽却出现了,钟炎本想借此机会干脆结果了他。却不知,竟一瞬间,他所点燃的火焰全部熄灭。

钟炎立马收起那副震惊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谦卑的笑颜,但手上的刀却并未收起。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想试一试。随即开口道:“原来是天神大人,是老夫失礼了。”

“你既已知道我在这里,还敢如此放肆。”声音虽是低沉,却字字尖锐。林少泽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他也从没想过敢在一个此前差点杀了自己的人面前这么说话。

“老夫听人说天神不见了,还以为是冰莲谋害了你。这不,老夫赶忙带人为天神报仇。”钟炎说着,脚步缓缓向林少泽踏来。

林少泽见状,身体不由得一颤,随即挺了挺身板,道:“那你现在可看到了,我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就不用你替我报仇了。”

说话间,钟炎已到了林少泽面前。略有所思的笑了笑,说:“老夫千里迢迢的来,天神就如此让我拍拍屁股走人吗?”

林少泽身子不自觉朝后面退了退,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那,那不然你叫你的族人为魄冰族将房子盖好。”

“噢哈哈哈……”钟炎突然狂笑道:“天神可真爱开玩笑。”

林少泽刚想附和着笑两声,却不料钟炎一把将他那大刀向自己挥来。此刻仿佛连空气都是静止的,然而大刀依旧没伤自己分毫。

只见林少泽的手不知何时伸了出去,将那把大刀死死的挡在原地。不单是林少泽感到震惊,就连身后的冰莲都面露惊色,虽说钟炎此一击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拼尽全力。就连冰莲自己,断不敢保证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接下此招。

但最惊讶的还是钟炎,本想趁此机会杀了林少泽,却不成想竟失算了。而就在所有人都为此震惊之时,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刀从钟炎胸口刺出。

钟炎艰难地向后望去,待那人面容映入眼帘时,钟炎满脸怒火道:“逆子!”

但话还没说出口,钟炎已倒在血泊之中。

只见钟子强将那把沾满鲜血的刀随手扔在一旁,朝林少泽作揖道:“家父被妖魔迷了心智,这才向天神大人动手。还望天神大人海涵,我这便带领余下族人退下。”

说着,没等林少泽开口说话,钟子强便已昂首离去。此刻的他,没了之前的唯诺,一身散发着胜利者的得意气息。

没有理会余下散去的炎阳族人,林少泽赶忙转身看望负伤的冰莲母女,道:“都是我不好,不曾想我的离开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咳,少假惺惺的。既然不想呆在魄冰族,当日又何必选择。”安若溪一点痛苦,咳出一口浊血说到。

“若溪,不可对天神不敬,若不是天神,怕是此刻你我二人已经命丧黄泉了。”冰莲亦是强忍着痛苦说到。

“若不是他,我魄冰族何故遭此大难。”

林少泽没有反驳,无论是何原因,终归这场灾难是被自己这根导火索点燃的。

“小女不懂事,还望天神莫要见怪。”冰莲说着,想起身给林少泽作揖,却不成想伤痛难忍,只得作罢。

“自然不会,冰族长不必多礼。”

“如此甚好,咳!”说着,鲜血从冰莲嘴角溢出,但她却仍开口道:“还烦请天神将我扶起。”

林少泽点点头,便将冰莲扶坐起身。只见冰莲双手在胸前挥舞着,不多时,一朵泛着寒气的冰雕莲花悬浮在冰莲掌心。许是莲花早已化为冰莲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将莲花取出后冰莲显然比此前更为虚弱。

“娘亲!”

安若溪见状,忍着剧痛爬到冰莲身边。林少泽赶忙扶住冰莲。

“咳,无妨。我大限已至,是活不成了。此乃我族至宝,可护你心脉。”说着,冰莲将莲花递给安若溪,示意其注入体内。

“你且在一旁疗伤,我同天神有些话说。”

“可是,娘亲您……”

“我无妨,咳,快去吧。”

安若溪没敢不从,只得用莲花在一旁疗伤。

见到这一幕,冰莲方同林少泽说到:“若溪从小便随我在身边修炼,孤苦伶仃,今后还望天神多多照顾。”

“您放心,我定替您照顾好她。”

“如此多谢了,还有一件事便是,期望您能带她前往长生族。归元族保守,炎阳族蛮横,轩辕族孤傲。长生族虽闭门谢客,却同我族颇为交好。此刻,只有长生族可去。”

“如此甚好,等她伤好些我便带她启程。”

说罢,冰莲身体渐渐化成冰,片刻后转为雪花,飘洒尘世间。

林少泽看了看闭目疗伤的安若溪,手不自觉摸到脖间的定心坠,竟发现定心坠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裂缝。

“多谢。”林少泽说道。

林少泽自知自己是只弱鸡,刚才也必定是定心出手他才得以幸免。

环视四周皑皑白雪,林少泽开始担忧起自己今后的路。五行之力如今少了一行,今后必定难以平衡。虽说安若溪仍活着,但仅凭她一己之力又能如何。想着,林少泽看向一旁的安若溪,此刻的她,面容平静。

东方太阳依旧徐徐升起,映照着白雪闪闪发光,好不美丽,仿佛昨夜只如一场梦。夜幕去了,梦便醒了。

林少泽不知何时蜷缩在雪地里睡着了。许是两日两夜未眠的缘故,身子冷得瑟瑟发抖却依旧没有醒。一旁安若溪经过半夜调息,许是莲花的缘故,皮外伤已好得差不多。望着林少泽,心中有种难以分说的情感,不知是因他而家破人亡的仇恨,还是其他。

又过了许久,林少泽终于还是受不了冰冻之苦,不舍地从睡梦中抽身,有气无力地站起来活动着。

“身为天神,竟然如此怕冷。”安若溪眉头紧锁,语气满是鄙视。

“我,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天神。”林少泽一边蹦跶一边说到:“更何况,你穿着短袖短裤在这试试。”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如此轻易裸露。”话中带刺,安若溪至始至终没在看过林少泽。

“封建思想,不跟你废话。”林少泽哪里受过他人冷眼相待,心中甚是不爽。没好气的说:“伤疗好了没有,好了的话就别坐着了。早些上路。”

“要走你便走,没人留你。我要等我娘亲。”

“不是,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茫茫白雪中,你看到你妈,你娘亲了?等空气啊!”林少泽丝毫没顾忌什么,直言道。

下一秒,只见一柄冰刃指向林少泽,剑锋已触及额头。随时要刺破皮肤而入。

“你有什么资格在此品头论足,若不是你,我魄冰族何故化作这茫茫白雪!”安若溪心中的怒火在此刻瞬间被点燃,语气带着愤怒,愤怒到有些颤抖。

“咳。”

原本未痊愈的伤再次恶化,安若溪踉跄地跌倒在地。冰刃在林少泽额间划过,殷红的血液缓缓渗了出来。随着鼻梁滴落,在这片白雪中染了一抹红色。

“你说得对,在这个世界里,我是最没资格说话的人。”林少泽双目无神,道:“你娘亲让你去长生族,好自为之吧。”

说罢,林少泽转身便走。额头的伤口被凛冽的寒风吹得更为通红,血许是止了。林少泽已感觉不到疼痛,又或者他身体的某一部分比这更痛。

不知走了多久,凉意渐渐没了。林少泽一路只得靠积雪维持着生命,原本想问定心可以去哪,谁知定心仿佛消失一般,任凭林少泽怎么叫喊,也没有丝毫动静。

又过了几日,林少泽方看见植物。抬头望去,之间一片绿油油的森林就在前方。有植物就一定会有吃的。想到这里,林少泽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挪动着身子朝树林走去。

“果子。”

刚进树林不久,林少泽便发现一棵果树。绝望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但此刻的他已没有力气爬上树摘了。只能用瘦弱的身子无力地撞着,盼望能掉落几个果子下来。

“少主,您看。那不是天神么。”

不知何时一行人走来,一个眼尖的人小声对领头之人说到。领头者不是别人,正是钟子强,现任炎阳族族长。

钟子强微微一笑,朝林少泽走来,蹲在林少泽身旁道:“是谁有这能耐将天神弄成这幅模样。”

林少泽微睁的眼睛朝钟子强瞥去,却没了力气说话,只是轻微地撞着树。钟子强见状,朝树上望去,随即笑道:“天神这是想吃果子?来人呐,给天神摘果子。”

身后一人道了一声遵命,随即纵身一跃,摘下几颗果子递给钟子强。

“来来来,天神莫客气,尽管吃。”

林少泽正想伸手去拿时,只见钟子强将果子又扔给了身后之人。一脸得意的笑道:“去,给天神洗洗。”

林少泽悬在空中的手跌落下来,最后的一丝力气已经耗尽。连呼吸此刻都十分困难,意识渐渐褪去。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的声音传来:“钟家少主今日怎么有空到我长生族做客。”

话音未落,之间一名身着青色道袍的男子从天而降,落地时寸土不惊,甚至连尘埃都未离开原地。

钟子强起身看向男子,依旧笑颜,道:“原来是林生族长。父亲因谋害天神被处决,作为他的儿子。我自当继承族长之位,此行是特地来通知林族长的。”

“钟炎行事一向鲁莽,却不想竟如此猖狂。”被称之为林生者一脸平静,看向钟子强道:“但愿你不要重蹈覆辙。”

话语间,林生方看到倒在树旁的林少泽,问:“不知哪位小兄弟出了什么事?”

钟子强转头看了看林少泽,笑道:“噢,这位便是天神大人。许是饿坏了,本少主正命人去洗了些果子。”

“什么!”林生一脸震惊,不敢相信外面传的神乎其神的天神此刻竟如一个乞丐般。

林生赶忙走到林少泽身旁,将手指伏在林少泽手腕处。片刻后,林生长叹一口气,那颗悬着的心许是放下了。一把背起林少泽道:“钟族长继位林某已经知道了,族里还有些事,就不留钟族长了。”

“是,那钟某便告辞了。”

未等钟子强说完,林生赶忙背着林少泽离去。

一人走到钟子强身旁,小声道:“少主,如此良机,为何不.....”说到这,那人将手在脖间一划。

“这是长生族,我们要是弄出了动静,还能走出去么。”说着,钟子强抬手在那人脑袋上拍了拍,道:“以后,不该说的话还是不要说。”

还没等那人做出反应,便瞬间化为灰烬。

“走!”

钟子强甩了甩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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