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的角楼和清迈的老城墙

没事的时候,我总是喜欢骑着自行车,穿行在二环的各个城门之间。

我总觉得,最能感受老北京的地方,正是在二环里的胡同和城门。

故宫的角楼,无论是在落雪缤纷的冬季,还是暑气炎炎的夏季,都有独具特色的美。

冬天,温暖的阳光照在护城河的河水上,河水倒映着角楼,形成了倒影。


图片来自网络


北京,是很少下雪的。偶尔有一两场大雪,都会吸引无数人到故宫、到角楼拍摄难得的雪景。

有人因此说:“一下雪,北京就成了北平。”

城墙下的黄昏,总是带着浓浓的历史沧桑,也带着岁月的痕迹。

阳光映射到破旧不堪的墙面,形成斑驳的碎影,像记忆片段般述说着那古老的过去。

经常坐地铁的人,一定会对北京的几个门有很深的印象:北有安定门、建德门,南有正阳门,宣武门,东有东直门、朝阳门,西有阜成门、西直门。

由我于经常在安定门附近闲逛,每次都能看到安定门突兀地立在那里。在它旁边,是一家卖手机专卖店,永远在用高音大喇叭广播。

北京的这些门,就这样孤单地伫立在十字路口中间。昔日的城墙,已淹没在历史的背后。

然而,如今的二环路,昔日的老城墙,我们虽无缘再见,但每当想起,却总有深深的遗憾。

50年代,北京的城墙被陆续拆除,要把北京建成工业城市。尽管梁思成费尽心血,提出各种建议,而人们却罔顾一切。除四旧,立新规,中国人惯于对祖先的文化进行无情的摧毁。秦始皇焚书坑儒、项羽一把火烧了阿房宫,纵使文化再灿烂,也经不起这番折腾。

北京的城墙不再。

如今,只能在北四环附近的元大都遗址公园,南边的明城墙遗址再见城墙遗迹,其他地方,已然一片现代化,历史的古韵全无。

城墙,象征着封建社会的皇权统治。

然而,拆除了城墙,是否也将皇权统治拆除了呢?

记得在一个地方看过这样一句话:游历和旅游,是截然不同的。《蜀道难》之于四川三日游,无从类比。游历更侧重过程中的感悟,而这种感悟,多半从历史遗迹、文化遗址而来。纵观中国,尚存的遗迹少之又少。涂得金灿灿的瓦,红彤彤的门,新是新了,历史也没了。历史的厚重在于它对过去的还原,这种还原不需要外在的焕然一新。就像一本自己从小爱不释手的书,虽然被自己翻得快烂掉了,但它也是书店里全新的再版书无法比拟的。可如果把依托的历史感去掉了,建筑还有什么意义呢?现在的问题是,连这个建筑,也被勤劳勇敢善良的中国人自己给毁了。

在清迈的时候,我和平哥拿着一份地图,边走边停,就把古城走遍了。古城被城墙围着,城墙有的地方破得只剩下几块砖,但仍伫立在那里,也有的地方,是重新修建的。

老城区的生活很舒适,花花草草、各种小清新;古城外,有商业区,有高楼大厦。


清迈的老城墙


晚上的城墙

我于是想,咱们的老北京城,曾经也应该是这样的吧?二环路里的老城区,纵横着各种胡同,生活在四合院里的人们,不也像清迈的人一样悠闲吗?清迈有数不清的寺庙,我最喜欢的柴迪隆寺,由于年代久远,建筑上的象只剩下四只。建筑的外表,是灰褐色,没有重新修葺的痕迹。

罗马城如今仍保留着恺撒时代的凯旋门、斗兽场,与现代化的建筑毫无违和感,反而成为这座城市的地标。

还好,西安仍有城墙,仍可以让我们凭吊那个曾经灿烂辉煌的大唐盛世。

每每看到人造景观,都让我感觉心痛。可是,一个对自己的文化丝毫不爱护的民族,似乎也不应该享受历史带给他们的财富。

前几年,梁思成林徽因故居被拆除,北京的故居越来越少。休息的时候,我经常跟平哥骑车绕二环路走。有一次,无意中到了北大红楼。还有一次,我和同事走到了辅仁大学旧址。这些建筑带给人的震撼不是现代的摩天大厦能代替的,因为它有历史的沧桑。

城墙下的黄昏,角楼在孤单地诉说着历史的故事。而我们这一代人,乃至后代人,都无从知道,它的令人痛心的过去。

当一座城市只剩下摩天大厦和崭新的柏油路,它就成了一座冰冷的钢铁森林,没有温情,更没有记忆。

而当一座城市本有着辉煌灿烂的过去和令全世界高山仰止的文化遗产时,这种悲哀就更深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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