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大早起来,闲来无事地刷着朋友圈,和往常没有什么特别,朋友圈里大部分是一些微商,美拍的动态。刷着刷着弹出一条QQ消息。打开一看原来是“烧饼”发的,“烧饼”是我儿时的玩伴,也是我最要好的兄弟,这个绰号也是我取的,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在同一个学校,也正因为这样,我们感情深厚,彼此都很了解,所以毕业后也会经常互诉衷肠,是不是嗅到满满的“基情”呢?咳咳……打住。他说他下一站要去潮州,去大城市打拼,我是很支持他的。之前他在家里隔壁乡卫生院上班,一个山沟沟的地方,他之前说过,一出门望见的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峦,一起共事的只有四个人,隔三差五就要下乡体检,宣传卫生健康相关的知识。起初他希望在那里沉静下来学点有用的东西,然后去更好的城市……
一年有余时间转瞬即逝,等过了花开,等过了夏蝉,等过了叶落,等过了冬霜,等到来年,“烧饼”选择了离开,似乎一切都按他的计划实施着。
我问他:“这样的选择家里人同意吗?”
“嗯嗯,我跟家里人说过的,年前就计划好了,只是还没行动就没跟你说。”
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我了解他家的情况,他家境并不好,上有年过八旬的爷爷奶奶,下有两个妹妹,他是家里的长子,他爸爸做泥匠手受伤只能在家做一些轻活,他妈妈迫不得已背井离乡去外面打工去了,所以家里的一切重担都落在他身上……家里人并不希望他离家太远,因为偶尔有时间还可以顾及家里的缘故吧。所以他的这个决定意味着他要远行,对于他,对于他的家庭都是一次艰难的抉择。
“我不知道大城市会有多残酷的现实等着我,但我不后悔。”他在后面配了一个奋斗的表情,似乎坚定信念,毅然而然地扎向那里。
“加油!我相信你!”
“在那个乡镇,一个同龄说话聊天的都没有,每天面对的就是老人和孩子,这一年下来,自己的性格也变得寡言少语了。”“烧饼”说道。
是啊,正值青春年少,孤独是很大的心魔,他在大山里待了这么久也够难为他了,他还是待了,虽然偶尔向我吐槽过,但是却还是乐观的过着每一天。
我发了三个拥抱给他,那一刻我居然词穷了,觉得拥抱可以盖过一切言语吧。
就这样寒暄了一个多小时,他说已经坐上车了,没错,那辆通往潮州的客车。
“我走的时候奶奶哭了,我强忍住没哭,奶奶身体不好,而我这次出去要过年才能回来看她,想想心里堵得慌。”他如实说出此刻的心情。
这段聊天内容猝不及防地刺痛了我的心窝,我一个劲的安慰他,安慰的话语太冗长,就不一一到来了。总之一段安慰后他的情绪稳定了不少,末尾发了一段“我们都要好好的(呲牙)”。
我说:“嗯嗯,一定要好好的,到了发一个位置给我,世界这么大,只知道你在潮州,怎么找你去呀!”其实说这段话只是想知道他在那个具体的位置,让我心里有着落,让我知道他在那里,一切安好!
之后他没回我,兴许是在车上睡着了吧,或许醒来,下一站就是目的地了。
等待“烧饼”的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新的生活,一个人去奋斗,家里人在思念他,他也在思念着家里人,孤独从未离开过,老人守着孤独盼着他归来的日子,而他适应孤独为他理想的生活而努力着……
(二)
时转三月,想起前几天才刚刚下雪,如今却已经阳光明媚,让我有些怀疑前几天下了一场假雪。毕业后来公司半年多,接触了各个层面的人,有泛泛之交,也有相见恨晚,总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的确是真理。聊得来的,玩的好的总是粘在一块,和这样的同事相处下来日子也过得蛮惬意。但好景不长,小许和小陈辞职了,辞职意味着离别……这样一说肯定有人会说我矫情,也对,职场本来就是你来我往的地方,对于离别的场景屡见不鲜才是。可我心里却是堵得慌,可能是自己太讨厌这种场景吧。就好比在大学毕业季一个男生上台说临别赠言,居然哽咽得差点没哭得像女生一样稀里哗啦,没错,那个男生是我。都说男生负责理性,女生负责感性,但在我身上好像说不通,我是个感性的男生,对这样的场景无疑深恶痛绝却也无奈……
言归正传,说到未来的规划,小许说他妈妈希望他回家开店,至于开什么店全由他兴趣所决定,是不是嗅到了点富二代的味道呢?恭喜你答对了。小许是家里的独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家里是城市户口,据说他妈妈是公职,早在十几年前就在为她宝贝儿子的幸福作打算了,可想而知,结婚买房一点也不用愁,对于我们家境不太好的人来说,只有羡慕嫉妒恨了。
不过小许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说不想做个啃老族,他想自己赚钱养家。也不想过早的在家开店,问及原因,他说从小就没有出过远门,都是在父母的宠溺下长大的,没有独自一人去外面看看,他想去上海这样的繁华都市。我表示赞同的同时也在提醒他,上海也不一定像自己想像的那么好,潜在意思他心领神会。他说他有思想准备的,不后悔这样的选择,因为人总要离开父母的庇护才能快速成长起来,成长是人生必须经历的阶段,父母会老,不可能庇护他一辈子。所以在大城市,他希望自己快点成长起来,当然,过程是现实的,略带点残酷。
小陈呢,不得不说他有个很不一般的癖好,那就是养宠物,听到这是不是不可思议,你肯定会问养宠物怎么就很不一般了,别急,听我娓娓道来。他一开始住进公司宿舍,他买了一个很大的鱼缸,买了几条金鱼,下班没事总爱凑到他宿舍去观赏一番,我们几个同事还开玩笑的说我们还是处于物质享受,而人家已经开始追求精神享受了。虽是玩笑,但是也是事实。在我认识的朋友中也并不多见。等等,是不是想扔板砖的冲动了,感觉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别急,就在一个星期后,他的癖好一发不可收拾了,又买了十几条小鱼,不是普通的鱼哦,那可是食人鱼,没听错,是真的食人鱼!近距离观察它和电影的恐怖食人鱼没多大区别,要说有区别就是个头小,两个拇指盖一般长。而它的食物正是他之前买的小金鱼……是不是有点震惊了呢?这还不算什么,之后一个月,小陈花了一千多块钱买了一只宠物猫,买了豪华猫舍,又用他一个月工资买了两条蜥蜴,四只蟾蜍,三条蜈蚣,十多只蜘蛛,一条黄金蟒蛇(这条蛇花了他下个月一个月的工资。)这些可都是同种类很难得一见的品种哦,它们每一个都有很霸气的称呼呢。听到这是不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呢。像极了武侠剧里的“五毒教”。我很好奇地问过他为什么养一些这么恐怖的东西,小陈说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想看它们捕食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句话出于真心还是调侃,总之他乐此不疲,而留给旁人的,更多的是不解,好奇和猜测。(猜测下一个他会养什么更不可思议的东西……)后来才知道,他的童年都是一个人过的,性格孤僻的他没有要好的玩伴,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只有和爷爷相依为命,所以他把孤独寄托在他喜欢的宠物上。
他辞职是因为在公司受气,他每个月考核分都低于5分(满分5分),而这意味着每个月都要扣他工资,他是个愤青,他不满地向我们吐槽,说没有犯错,工作积极还每个月扣钱,经理对他有成见,一气之下就写了辞职信交上去了。他决定考公务员,虽然这口饭不好吃,但是确实是现在大学生很热门的选择,而三月份公务员考试报名,他想辞职后回家复习准备考试,如果考上了就在自家了,他说看多了父母在外颠沛流离的日子,一年下来难得看到父母,他想过安稳的日子,在家附近找个工作,时时回家陪陪年迈的爷爷,也希望在家有种归属感,盼望父母多回家几次……
计划在酝酿的同时也在行动中,他们二月底辞职了,走的那天由于上班的原因没来得及送他们,下班回他们宿舍一看已是静默一片……听说小许已经踏上上海的高铁了,一个人,离家千里,此时此刻他过得怎么样?拿着简历去应聘,还是在上海滩吃着简约的套餐,还是一个人游览城隍庙……小陈也坐上了回家的列车,十几个小时的路程,他的宠物也都悉数带回家去了,希望他可以如愿以偿,不管哪个愿望,只要是美好的,上天会眷顾的不是吗?望他们都各自安好,未来朝着自己心中的执念走下去。
一手执念,一手独孤,青春本该无怨无悔去“疯”,未来是未知数,我们都是在岁月中行走的孩子,而对于家人,亲朋好友,没有人可以每时每刻陪伴自己,有时候必须习惯孤独,才能成长起来,说到底还是喜欢高中励志的那句话:“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愿远方认识的你,正要认识的你,还没认识的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