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魂故里,顾名思义,是死去的要的魂魄寄居的地方。这地儿可不是每个死去的魂都能来的。只有作恶多端,为世人所唾弃的人,死后只能在妖魂故里呆着,等待着魂魄一点点残忍的减少、消散,再轮回转世。
妖魂故里的大门,两根石柱摆着就算门,正经的字也没有,右手边的石柱下方歪歪扭扭地刻着“妖魂故里”四个字。
门后面废墟连片,朽木横七竖八堆着,尘土气味十分大,感觉在这里多吸一口气,口腔就会被堵住。这里就好像上古战场的遗迹,杳无人踪,乌鸦都不屑于停留。
登醒来看着眼前萧条破败毫无生气的景象,垂下了眼睛,抹去眼底的痛恨、伤悲。登试图站起来,腿刚支起来就软了下去。
那群人打他的时候卖了命的使力气,一脚一脚揣在腿上,看来不废也残了。
登勉强用尚能动的左腿,攥了一口气,使劲站了起来,拖拉着右腿,曲着身子挪到了门旁边。
眼神焦乱地看来看去,似在找什么东西。
蓦地,手好像触碰到了什么,登浑身一颤,立即弯下腰看手触碰的地儿。“妖魂故里”,字迹不端正,横不平竖不直,虽然是刻上去的,但还能看出软软飘飘的感觉。
登的心纠到了一起,眉头紧皱,气息一丝紊乱,心里想着,“辛,你在哪里呢?”
登从小就体弱多病,不敢吹冷风,不敢吸冷气,不敢太激动,不敢太悲伤。
总之,忌寒。情绪不能波动太大。
登的母亲嫌男孩子病魔缠身,不足以承担起家业,在他三岁的时候,送到了乡下的奶奶家。
母亲开着豪车停到了奶奶的茅草房前,村里的孩子像看见外星物似的在展览外围观,茅草房内,母亲对奶奶说:“妈,您老想呆在这穷乡僻壤,我不强迫您,可您这一个人在这里,联系不方便不说,也太孤独。邻居见了,该说儿媳不孝顺了。这不,我把您的好孙儿送来陪您,您的后几年可幸福了。”
登的母亲假装没看见土砌的烧火炉上已生锈的锅,小小的米罐开着口,草堆的房顶雨一滴一滴落着,“热闹”的草屋,却没有一滴,滴到谁的心上。
奶奶瞟了一眼登母亲精致的脸,登在门外远远地站着,低着头,手攥到了一起。奶奶从腹里闷哼一声“嗯”,转身走到了屋里,不看她儿媳妇一眼。过了一会儿,听见外面汽车的声音,绝尘而去。
只剩下满怀心事的奶奶和胆小怕生的登。
一次,登出门捡草,入秋天凉,登受了冻,到家的时候登小脸苍白,大口喘气,还没把草放好就晕倒了。奶奶吓了一跳,赶紧抱着孙儿朝医院去,回来后,登没有再踏出屋子。村里的孩子都说登是怪物。
在登成人的前一天,奶奶去世了。登悲痛欲绝,病倒了。秀养几天后,登决心离开村子,去城里找工作挣钱,去守护他爱的人。
登收回思绪,修长单薄的身影面对着废墟般的地方,眼神凄凉,背影落寞,亦步亦趋地拖着走,很认真得一小步一小步,好像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