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大脑移植和普通的器官移植有区别吗?比如心脏、骨髓。”这是我看完《变身》,问阿拉的问题。 阿拉的回答是没有区别。 “人的记忆是由大脑存储的,如果移植大脑,会产生什么影响呢?这个人还是不是他自己呢?”这里的大脑是泛指整个脑袋,而不是医学意义上的大脑、小脑。忽略现有医学技术是否足以支持大脑移植的现实,提出这个问题实际上我们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人这个个体是因为什么而唯一存在?脸?DNA?思维?唔,人实在是一种奇妙的生物。
元旦过去已经快一个月了,现在才想着要写一些东西出来,实在是汗颜。阿拉提议去书店看书,她热衷阅读,也热衷分享。我并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我们在新年第一天乘车,几乎是横跨整个福州,来到西西弗书店。西西弗位于泰禾广场的四楼,外面是美食街,闹中取静。当你置身书店,周围环绕着书籍,大家手捧书籍,偶尔的交谈也是轻声细语,心里有一种不亚于尝到美食的满足感。
最近一段时间,我阅读了一些东野圭吾先生的书,于是便又寻了一本——《变身》。
与其说是变身,不如说是一个人逐渐走向灭亡,更为妥当一些。
故事讲述的是一个人因为卷入了事件中,被子弹打中大脑,被移植了别人的脑片,之后活人大变身的故事。是的,脑片,应该是一小块的大脑组织,而不是整个大脑。
主人公成濑纯一,在工厂里当工人,拥有绘画的天赋,性格有些腼腆,有一个脸上长着小雀斑的女朋友,他爱她,觉得她脸上的雀斑也很可爱。
纯一的苏醒,研究所的医生、照顾他的人、朋友、工友、小女友,所有人都为他高兴,从差点死亡到重新复活。
死而复生是值得感恩戴德的。但是,这大概是一个悲剧的开端。
逐渐失去对绘画的灵感,而对音乐有了不凡的见解,对于工厂里其他人混吃等死混日子的不满,甚至于对挚爱的女友,也逐渐失去了耐心——“她要是没有雀斑就好了”。他暴躁,易怒,甚至于有杀人的冲动。
这一过程,纯一自己的意识都是清晰的,他知道自己是成濑纯一,并且深知成濑纯一本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还是渐渐的被侵略,除了身体,性格、天赋才能、感情、品味都变成了另一个人,另一个并不是成濑纯一的人。
他目睹了自己一步步走向灭亡。
他也积极寻求答案,先是发现了自己被移植了脑片的事实,后又发现了脑片捐献者另有其人,在追寻答案的过程中,渐渐的进入到了另一个人的世界去,被迫背负了别人的故事,别人的爱恨情仇,就像是成濑纯一的身体里,居住了另一个的灵魂,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身成为另一个人:拥有以前不曾拥有的卓越的音乐才华,可以听出钢琴音准问题;对一个分明是第一次见的女人产生无比熟悉默契的感觉;而自己的生活则渐渐远去,不论是绘画还是女友,都逐渐变得陌生。
最后的成濑纯一,甚至已经癫狂了,但是奇迹的是突然恢复了对绘画的灵感,在躲避追杀的日子,在雀斑小女友的陪伴下,不吃不喝不眠的绘画。
最终,成濑纯一,又变回了植物人。或许在深层意识中,他又变回了成濑纯一。
肉体的复活是真正的复活吗? 一个人思维的消亡才是真正的死亡吧。
看这本书的时候,一直感觉呼吸不畅,时不时放下书深呼吸才能继续读下去。
我想起在此之前被我拿起又放下的一本书《萤火虫之墓》,讲述的是二战时期,日本的失怙失恃的兄妹最终凄惨死亡的故事,看过动漫,太窒息,太沉重,所以我下意识的避开了,结果碰上了《变身》,一样叫人窒息。
看书的时候,附近的书架有几个人同样在选书,看到东野圭吾的书,说“东野圭吾的书除了这本(她指着一本《解忧杂货铺》)其他都不好看,文笔不好。”我只能说,你一定是认识了一个假的东野圭吾。
——2017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