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这个时代,看电影几乎成了我们娱乐的标配,但如果仅仅只为了娱乐,那么我们今天要谈论的这个主题将一钱不值。
电影《一一》里有句台词说:
“电影发明以后,人类生命至少延长了三倍。”
没错,我们通过看电影,无意中将自己的生命延长了,体验数十倍于自己无法体验到的人生经验。或者换句话说,
我们其实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在电影中寻找我们想要的一切。
电影是浓缩的人生。可为什么我们体验了那么多丰沛的人生,影终人散之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改变显得无足轻重。但一定有着一小撮人,他们以有质量的方式观看有质量的电影,从而过着一种有别于大多数人的有质量的人生。
我一直以为,电影,不是虚构的用来消遣的故事情节,而是一种用别人的人生与自我的人生进行的一次次碰撞,看到不同的景象,听到不同的声音,触及不同的观念……而这一切想要自然的发生,有且仅有一个因素,那就是“思维”。
(1)
在汉语里,“发现”的“现”在古时候是没有王字旁的,是看见的“见”。我们在不同状态下看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比如一本书、一件事,或者一个人,我们在不同时期对它们的感知是不一样的,而那种豁然的开朗,就是“发现”。
记得在中学时,数学老师对我们说:
“其实,我并没有教会你们什么,因为在我教你们之前,你们就已经学会了”。
这段话解释了,“认知”不是一个在那儿等我们碰到的东西,而是你本身的状态决定了你能感受到什么。是你自身的能量,创造出了一种场景,在这种场景中,你“发现”了与之前不一样的东西。
禅宗有三个阶段
·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这是表象阶段;
· 通过一定努力,看到“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就是你尽量去达到某种状态,试图远离眼前的真相;
· 一旦你达到这种状态,发出一种能量,就是“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这个山和水跟你最初看到的那个完全不一样了,是一个旧的东西,也是一个新的东西。
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又是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因为每个人发现的东西不一样,你的状态定义了你的世界。
(2)
我们都知道美国盲人女作家海伦·凯勒曾经在《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中表达了对光明的美好向往,在海伦的设想中:
重见光明的第一天,她要把所有朋友都叫到跟前,好好地认一认他们的脸;
第二天,清晨的时间她打算拿来看壮丽的日出,白天将去参观博物馆,欣赏拉斐尔、达·芬奇等人的油画;
第三天,在纽约这座城市的街头漫游,观察人们的生活……
但事情真的会是这样吗?我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故事:
有一个人先天失明,在他五十岁时做了一次手术,恢复了视觉,但结果却令所有的人大吃一惊,他能“看到”却无法“看见”。
这话听起来好奇怪,什么意思呢?
原来外部世界的各种色彩和线条都能进入他的眼睛里,他却无法辨认出任何东西。在过去的五十年里,他没有经过这种训练,他无法让色彩和信息“各归其类”,因此他无法理解这一切背后的秩序和意义。
如果他想正常生活,怎么办?只好还是闭上眼睛去摸、去听,这才是他的世界。
好,听完这个故事,你一定已经意识到了,原来世界并不是直接向我们呈现的,而是我们通过大脑中的一些已经存在的“思维框架”在看世界,而这些“思维框架”决定了我们看到什么,看见什么。
有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为什么我们明明看的是同一部电影,却每个人“看见”的东西都不一样?答案就是,每个人的“思维框架”不一样。
一个人看到的“现实”,并不来自于这个“现实”本身是什么,而取决于这个人头脑里的“思考框架”是什么,“思维框架”决定了他看到的“现实”是什么。
那么“我们看电影到底在看什么?”
看电影,就是看和别人一样的电影,却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们普通人看电影,看的是人物的设定,情节的推演、意外的营造……而这一切,都是导演在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表面看,我们是在看电影,实际上,是电影在看我们,我们失去了自由……
什么叫自由?自由,就是什么都由自己做主。自己认知,自己决策,自己选择,而不是把权利交给别人。
因为电影它裹着一层“娱乐”的外衣。你娱乐了,你获得了快乐,所以你并不觉得你“不自由”。
爱因斯坦曾说:
“问题不可能由导致这种问题的思维方式来解决。”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心甘情愿的,沉浸在导演为我们设的一个局里去看电影,这就是一种特定的,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思维方式,这个时候,你的思考是被动的。
一部电影,普通人看到的只是剧情的发展,而资深电影爱好者看到的是,整个电影过程中的千百个环节。
每个人最初看电影,应该都是一样地肤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情节间的每个环节被逐一的拆解,被观察,而后每个环节又慢慢浮现出更多的“零件”,逐一研究,再后来,你看得到的,都是别人看不到的。
于是,你跟别人看同一部电影,你却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思维方式。
拥有这种思维的人,每天看到的事物与大多数人没有什么不同,但他的思维方式却很不同,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就是拥有一双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