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結束,我从上海回到學校,下飛機的時候有些睜不開眼,困頓又委倦。但很快就被一場大雨淋的無比清醒,然後反應遲鈍的掏出來在上海路邊攤隨手買的格子雨傘,十二塊一把,輕飄飄的幾乎沒有存在感。
突然的从逼近30度的上海回到下著大雨冷風肆虐的北方,我凍的不住哆嗦,裹緊外套往回赶(即便這樣還是不幸重感冒了大半個月)。宿舍裡沒有人,我壺裡的水還是四天前的,換了衣服,我拖著沉重的腳步下樓打水買飯,把自己餵的飽飽的,然後蜷縮在冰冷的被窩里沉沉睡去。
在上海的日子似乎沒有什麼好回憶的。那個十裡洋場是屬於有錢人的購物天堂,沾染著日本和英國的氣息,容納了天南海北討生活的人。多數外地人,都是過客。當我晚上十一點半因為出租車司機找不到路不得不下車自助的時候,當我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攔不到車自己照著地圖在陌生的街道走走停停的時候,當我有點害怕的路過監獄和批發市場,還有雜亂的黑暗小巷子,看到許多人在淩晨辛苦工作的時候,我這麼想著。
我見識了外灘的美景,徐家匯的繁華,東方明珠的高高在上,各種味道獨特的小吃,我還記得飛機降落前在上海上空盤旋的燈火通明,就像我忘不掉尋常巷陌里小人物的艱辛。
也幸虧是我膽大,一個人獨自走在路燈昏暗的小路上,見識了白天也許不會留意的地方。就像半年前,我為了看一次升旗沒有訂賓館,頂著嚴寒義無反顧的沖去了北京,和另一個女孩在麥當勞生生坐了半宿,發现那裡面有不少流浪漢席地而眠,甚至有一個人在我們吃完東西挪了位置后急匆匆走過去翻檢餐盤,形容狼狽。有點受惊的同時,不免心存悲哀。後來我很自豪的跟人家吹牛,“我不知道淩晨四點的洛杉磯什麼樣,我知道淩晨三點到淩晨五點的北京。”(雖然我回去後還是重感冒T^T)
黑夜是讓人認識一座城的不二法門。在上海有一晚,一個朋友打算和我一起住在我之前定好的賓館,不幸的是她忘了帶身份證,其他證件更是沒有。才在KTV唱了幾個小時的我們不得已,重新找了家KTV,包夜。一路走過,看到建築群中默默立著一家夜總會,來來往往的紅男綠女濃妝豔抹,吃著大排檔旁若無人的熱吻,陰影処停著不少寂寞的豪車;還看到網吧裡不少吊絲雙眼通紅,兇神惡煞的敲打著鍵盤玩著遊戲;KTV裡不少人的聲嘶力竭,煙霧繚繞……
第二天清晨,我們吃到了一家老店的第一碗餛飩,還有熱乎乎新出爐的流沙包,看著開始繁忙的大上海,漫不經心的溜達著。
不管怎樣寒冷的黑夜,總會迎來燦爛的白天。
對於這點,我無比慶幸,又滿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