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太深
这天中午,管贤石到医院送外卖,订餐的是个40岁左右的女人。在走廊,他把餐盒递给女人:“祝您用餐愉快!”转身就走。
女人:“等下。”
管贤石停步,转身······?
女人盯着管贤石,直直的看着。
管贤石摸下脸:“我脸上有东西?”
女人:“你把头盔摘了。”
管贤石摘下头盔:“干啥呀?”
女人转头朝病房喊:“二姨!二姨!”
一个70多岁老太太迎声出屋。
女人:“你看,像不像冬生?”
老太太:“冬生?”上下打量管贤石,“像!真像!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伙子,你叫啥名?”
管贤石:“管——贤——石。”
老太太:“说话声儿也像。小伙子,你送外卖的?”
管贤石:“嗯呐!”
老太太:“那我打今儿起,天天订餐,你天天给我送。”
管贤石:“大娘,你订餐也不一定是我送……”
老太太:“那我咋能天天看见你呀?”
女人:“你留他个电话,你想吃啥,让他送啥,这样就能天天看见他了。”对管贤石,“兄弟,你电话多少?”
管贤石就把自己手机号告诉了女人。果然,在随后的四五天,老太太每天都让管贤石送餐。有时中午晚上送两顿。
这天还没到中午,管贤石就接到女人电话,让他速来医院有事。他急忙赶来医院,出了楼层电梯,见女人神色焦急地等在电梯口。
女人迎上管贤石:“你可来了!”
管贤石:“啥事啊?这么急?”
女人:“快来吧。”
二人走向走廊,边走边说话。
女人:“我二姨他们老两口以前有个儿子叫冬生,出车祸去世了。媳妇带孩子改嫁了。我姨夫现在垂危,就是不闭眼,咽不下最后一口气。我二姨说他是想儿子。我就想让你来,冒充一下他儿子,让他安心地走。”
管贤石:“这能行吗?”
女人:“我姨夫老年痴呆。一定行。”
管贤石到病房门口,突然停步。
女人:“咋了?你要多少钱都行。”
管贤石:“不是钱的事。我得酝酿一下情绪。装得像点,越像老人越开心不是?”
女人:“对对!酝酿酝酿!”
管贤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片刻,睁开眼睛:“差不多了。”
女人推开门,先自走进。管贤石随后跟进。
屋内有不少人,围着病床上垂危的老头。
女人:“来了来了。”
管贤石来到床前,老太太起身把椅子让给他。他也没坐,俯身凑到老头面前,双手握住老头的手,喊了一声:“爸!我是冬生啊!我回来了!”话喊出,泪水流下来。
老头转转眼珠,目光定在管贤石脸上,片刻,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地:“冬……生?”
管贤石:“我是冬生!你儿子!我回来了!”
老头:“儿子······”一滴泪珠滑出眼角,“冬生,爸……想……你呀!”
管贤石:“爸,我也想你!”
老头:“回来······就好!回来……”声音渐弱,慢慢闭上眼睛。一丝微笑留在嘴角。
管贤石哭喊:“爸!爸!”
老太太哭喊:“他爸!他爸!”
老头没有反应,安详而逝。
老太太抹泪:“孩子,谢谢你呀!”
管贤石转身看一眼老太太,突然噗通一声跪在老太太面前,泪声俱下:“妈!”
老太太一惊!
管贤石:“妈!以后我就认你当干妈!你想吃啥就给我打电话!你想看我就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众人鼓掌。
老太太一把将管贤石的头抱在怀里,声泪俱下:“儿子!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