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洛梭,至于我的名字,当然是假的,我不姓洛,也不名梭。事实上这个名字是我一个喜欢的美国作家名字的倒写,并且我改了一个字,同音但不同字。他叫梭罗,全名—亨利.戴维.梭罗。他的散文集《瓦尔登湖》是他在幽静森林里独居两年多的生活点滴以及感悟,这种自然简朴的生活让我内心欢喜,也自然喜欢上他这个闲云野鹤般的人了。
梭罗先生笔下的生活,森林意趣,湖色美丽,看似简单的生活却丰盈了自己的灵魂。
而如今我身处水泥钢铁林立的城市,无一丝自然地色彩,每天被高楼汽车所包围,就像在一座钢铁丝网的樊笼里喘息,吸进去的是欲望,呼出去的是自由的灵魂。
等等,我也许不应该这么悲观,因为我也曾有过自由----自由的回忆。
尽管只是回忆。
记忆中树林里满眼的的金黄色,厚厚的落叶----是秋季,一个有着很多色彩的季节。
那时候人们迎着朝阳出发,开着拖拉机,三轮车,或套上牛车,马车,或迈着大步,拿上农具三三两两行走在开阔的田地间,虽家长里短,却谈笑风生。田间点缀着浅粉,深紫的喇叭花蜷缩的身子向着太阳慢慢伸张,凝结在叶片上的白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洒落在田间地头的珍珠。前方草滩里成片的蒲公英开着菊黄的小花,花中夹杂着蒲公英的种子,微风轻送,便因风飞扬,飘向远方,只剩下光秃秃的茎秆在风中独自摇曳。远处树林的上空盘旋着一只布谷鸟,传来“布谷~~布谷~~”清脆的叫声,附近不知谁家的烟囱上落着一只戴胜鸟,它似乎也不甘寂寞,发出“啵啵~~啵啵~~”的声音。
到了地头,秋风一起,田间的小麦像在大海中涌动的巨浪,一波接着一波,蔚为壮观。这时人们拿起早已磨好的镰刀,便收割起这充满希望的种子。收割完毕,在地里打成捆,晒几天,然后用车拉到村里的‘场面’----一片空场地,然后把成捆的“个子”扔到机器里,麦粒和麦秆就会自动分离,不用机器的话就把麦子铺开,用拖拉机头带着时石碾子压,直到把麦粒碾下来为止,然后在有风的时候把麦粒聚堆用木钎扬上天空-----这叫“扬场”,凭借风力把小麦中的渣滓吹掉。
有时候会扬到很晚,家人顾不上吃饭,于是在“场面”里拉上大灯,继续未完成的劳作。这时候,姥姥就会拿出为中秋节准备的月饼和各种水果,放在盘子里拿到外面来请帮忙的邻居吃,大人忙大人们的,我们几个小孩的任务就是玩----捉迷藏,在麦垛里。
麦垛很高也很大,我们从外面钻进去在里面开通各种通道,然后藏到麦垛里面,让小伙伴寻找,很欢乐也很刺激。玩累了灰头土脸的就钻到麦垛外面,左手月饼右手苹果,吸着鼻涕,靠着麦垛看着大人们“扬场”,周围一片黑色,唯独这个“场面”亮的,灯光下人影拉的很长,一群蚊子和几个灰蛾在钨丝灯周围打旋飞舞。洁白的月亮挂在天上,如残缺的破盘子一样,却发出明亮的光。
姥姥家在村子的最西边,每到日暮时分,姥姥就会让我出去看看牛群回来没有,我爬到牛圈房顶上,向远方眺望,橘黄的太阳贴着远方树林的眉梢照耀着天地,天空中的云彩都被镀上了艳丽的色彩,就像一个在姑娘展示她的新衣裳,姿态万千,美不胜收。“呔~呔~”远处放牛人口中喝着牛群,扬起右手,手中的牛鞭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随即“啪”的一声脆响,慢悠悠的牛群加快了的脚步。“哞~”此起彼伏悠长的叫声好像在向村口等候的主人提醒。
多美的画面。
如今许多年过去了,我离开家乡来到这个城市也生活了很多年,可还是忘不了家乡,那是我灵魂里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