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帅哥都是街景
喜欢看帅哥,是我戒不掉的毒。当然,你可以叫我花痴,跟我身边的很多人一样。
我甚至还记得六年前在阳朔的一间酒吧看到的驻唱歌者,嗓音清澈,唱着“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当然,是个帅哥。
我去过很多地方,有的常驻生活,有的短暂旅行。有的地方冬天很漫长很冷,有的地方天空很灰暗很污浊,有的地方人很好很热情,但是,没有一个地方有着这样高的帅哥密度。
下了轮渡,按照旅馆老板的手绘地图一路找着之前预定好的旅馆。因为道路施工碰掉了一个路牌,我们绕了很大一圈才找到。
古朴的院门,江南人家惯用的黑色,一个伙计在院门旁扫着落叶残花。大约听到人声,他抬眼望来,不折不扣的帅哥,有着佟大为式的小眼睛。
喝了帅哥递来的柠檬水,按部就班入住之后。我开始认同狗的同志的选择,本来,我看好另一家旅馆。一天之后,我就知道,我多虑了。在这里,帅哥简直就是街景。
拎着鼓浪屿手绘地图去找最著名的龙头路。
路过一家帆船模型店,被门口的“慢递”招牌吸引。而后,见到了第二位帅哥,江南人特有的好皮肤,浓眉大眼,眉眼间有网络红人夏河的味道。
没能免俗地去吃赵小姐的馅饼、张三疯的奶茶。一家家店,一个个waiter,居然个个是帅哥。甚至,连街头卖菠萝蜜的大哥都帅得没天理。
在龙头路上狼吞虎咽鲨鱼丸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说,狗的,你发现了么?这地儿帅哥特多!尤其帆船店那个。
狗的大眼睛叽里咕噜一转,又往嘴里塞了个鱼丸,含混不清地说,他态度一点都不好。
可这一点儿都不妨碍他帅。我答。
嗯。是的。她不情愿地点头。
连猫都有故事
一个好的旅行地必须要有好的故事,哪怕只是传说。
山总是那样的,高出地表,长满树木。通过林间小路可以抵达一座屋宇,或者一块石岩。海也总是那样的,蔚蓝的水,潮涨潮落。海滩上或者可以捡拾到各种小海鲜,或者布满垃圾。
你看,这样的地方,看了两三处之后,你还有欲望看更多么?
除非,它能告诉你不一样的故事。
鼓浪屿的每栋房子背后都有至少一个家族的故事。
据说,日光岩脚下的菽庄花园曾是台湾富绅林尔嘉的私家花园,后来,林家举家迁往台湾,只留下林尔嘉的三姨太,她曾在这里住过很久,后来,搬到岛北边的林氏府,并在那里终老。
现在的菽庄花园和林氏府,一个是景点,一个是旅店。
在手绘地图上看到林语堂故居,就兴致勃勃地找。最后发现,竟是漳州路上的一处略显破败的危房,名字有些奇怪,叫廖家别墅。
后来知道,与其说是林语堂故居倒不如说是林语堂夫人故居更准确。这栋曾经风光过也没落过的宅子就是林语堂夫人廖翠凤的故居。林语堂在这里跟她结婚,没多久,两人就一起留洋了。看着这座历经一个半世纪风吹雨打的旧宅子,我确实想不到它风光时是怎样的。大概,林语堂先生也不曾想得到它今日的模样。
甚至,连张三疯那只猫都是一只有故事的猫。
据店主日志介绍,张三疯是一只生活在鼓浪屿的猫,自由自在。小时候很疯,长大了却像梁朝伟一样深沉。长大的张三疯,常常红杏出墙,和隔壁旅社的狗狗一起在岛上私奔几天。如果不是渡不过鼓浪屿和厦门之间的沧海,他们早就浪迹天涯了。
连时间都可以静止
我是个很世俗的人,对很多事,我更看重结果,而不是过程。
我曾做过最具时效的工作,并且,至今我都坚持那曾是、也将是我最向往的职业,没有之一。新闻记者。
旅行,度假。我却喜欢去那些可以让时间静止的地方。大约,这也是一种互补。
在鼓浪屿的街头,我总会莫名想起香港的街头。
我曾这样形容香港,那是一座精致的城,街头的行人永远步履匆匆却从不慌乱无序。
如果不开口讲话,我永远不能在香港街头各自冷漠而匆忙的身影中分辨出,哪些是本地人,哪些是游客。
鼓浪屿的街巷,比香港窄得多,拥挤得多。晚上的龙头路,真是行人如织,摩肩继踵,挥汗成雨。在这样的茫茫人海里,分辨本地人和游客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那些走路飞快,东张西望,捧着大杯小碗忙着饕餮的,自然是游客。那些目光懒散,走路拖沓,连说话都是慢慢悠悠的,自然是本地人。
这座岛对时间最大的无视当属它特有的慢递。顾名思义,慢递是相对于当下正风靡的快递而言的。快递可以自信满满地保证,一天到货。慢递就能肆无忌惮地承诺,三年、五年、十年。说得就像明天、后天一般自然。
像我这么伪文艺的小青年,自然对这种超凡脱俗的事儿很有兴趣。我问帅哥店员,最多可以多久后送达?
十年。他口中的十年似乎没有一点时间感,就像说明天一样。
最少呢?十年。大概老天都不知道,十年之后,我会在哪里,是怎样的光景。
一年。他似乎知道我的不确定,抬眼看我,眼神里似乎有些嘲笑。可嘲笑什么呢?笑我不能预知的漂泊?
承诺十年后的事情比承诺明天的事情要困难得多,有勇气得多。
鼓浪屿做得到。而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