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喜欢听那首——北京东路的日子,尤其是在毕业季。“我们穿上西装假装成长胶片挥霍习惯的笑脸……”有一种可爱的幼稚在里面,我们却都对外宣称——我长大啦!
一直有种错觉,觉得还停留在十八九岁的年纪。恐惧一切陌生的事物,恐惧得罪任何人,恐惧不能达到父母老师的期望,恐惧未来。
大四下学期教了五六个初二的学生,很喜欢她们。这是一个充满了朝气的群体,每一个人都是那么活泼可爱,她们有自己的想法,有疯狂喜欢的人,也能对不喜欢的人绝对抵触;她们有自己的圈子,朋友闺蜜信手拈来,在圈子里总是放浪形骸;她们一起打王者荣耀,一起听歌唱歌,一起分享明信片。其实我想说,我羡慕死她们了!
我上初中时,也是极活泼的。那时候租住的宿舍,是家居楼改装的,把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分成六七个小隔间,每个小隔间住四五个人。我和涵涵——我的闺蜜就是在这里相识的。
那时的我们,从来没有时间的概念。写完作业就开始玩,男女生住在同一层楼上,玩起来格外方便。也有男女生互表心意,然后就在大厅里趴在窗台上说悄悄话。直到房东上楼来将我们赶回宿舍,关灯睡觉。
可是似乎是从初三开始,我变了。不再那么大大咧咧,变得极文静,极端庄。以前走路带风,后来走路便没声音了;以前跟男生各种打闹,后来见了男生就躲;以前写完作业疯玩,后来便一直假装在学习,不出门。我惊讶于自己的改变,却也欣赏当时的改变,因为我觉得——我长大了。
其后许多年,直到现在,我总是被缺少时间的恐慌感,过于独立的自我状态以及回不到过去的挫败感所影响,也因此更加孤立,更加珍惜时间,更加怀念过去。
迈入成年人行列后,我反而羡慕起孩童时候的自己。敢做任何事情,对和错的概念,基本不存在的,至少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之前在天水做调研,两个镇子,我走了大概六十户人家。这是我第一次很大范围的和陌生的成年人独自打交道,然而我觉得,这与孩子打交道没什么不同。
他们也会择其所好与我交流,也会编一些幼稚的谎言拒绝采访,也会对我表现得非常热情和友爱,也会在谈到某些事情时绝口不提,很明显的转移话题。
那时我便觉得,做大人并不是很难,也会脆弱,也会犯错,也会撒谎,也会耍能被一眼看穿的小心机。
其实,成人世界的游戏,也不过如此。
这时候的成熟也不需要假装了,毕竟装出来的总是幼稚,真正的豁然才叫成熟。
直到这时,我才能说——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