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我還是不太喜歡狗這種動物的,印象中狗總是髒兮兮的,說不上厭煩,只是不喜歡,不過看到萌萌的小狗又忍不住的稀罕,可是要讓我養狗的話,那萬萬是不可能的。我從小就和狗打交道,六七歲的時候和鄰居家的夥伴摔跤,踩到了狗尾巴,那狗回頭就咬了我一口,咬在了腳脖子上。為此我挨了好幾針,小時候最怕打針,從此對狗多了幾分怨憤與敬畏。
父親曾經買回來過很多條狗,許多都是小笨狗,它們都沒有取名字,養大了或者被賣掉,或者被父親班上的領導知道了,就會要走煮了吃掉。父親至今還會念叨某區長吃了他好幾隻狗。狗肉我是不敢吃的,或許是被狗咬過的緣故。
有條叫“汪汪”的炕巴狗,在我家待了十年之久,我很難不記住它。汪汪本來是我二舅家養的狗,養了一二年,二舅家搬家就把汪汪送到了我家,我小學一直在安徽讀書,畢業后才回東北,汪汪第一次見我時它并沒有叫,平常汪汪見到陌生人都會叫,母親說它知道我是這家裡的人。那是家裡的房子很小,汪汪的窩被放在屋外煤棚子上,汪汪基本上不用餵食,它都是自己出去找食,墻角上給它留了個洞,所以他是條自由的狗,自由自在的讓我都有些嫉妒,每當無聊或者生氣的時候我都會拿汪汪撒氣。我總喜歡拿著爐鉤子懟它,把它懟煩了,就往桌子底下鉆,直到我夠不著它,這樣我就更來氣了,我是個脾氣很大的人,非要把它鼓搗出來不可,它最後總是落荒而逃。所以後來汪汪見到我總是躲著我,躲著就躲著吧!反正我也不在乎,何必和一條狗置氣。
我的家在山腳下,秋天下過雨后,山上會長滿蘑菇,母親就帶著我去山上採蘑菇,汪汪也會跟著一起上山,它在草叢中一蹦一蹦的,跑的很快,母親說汪汪在山上就撒歡,兩隻耳朵忽扇忽扇的,像一個兔子,可是哪有黑色得發黃的兔子。汪汪每年都會下兩三窩崽子,每窩狗崽子都有五六個,剛出生不久的小狗最好玩,我總是稀罕的不行,母親不讓我摸說小狗說有細菌,可哪裡顧得上什麼細菌真菌的。小狗一般都很難存活,長到三個多月時肚裡會長蟲。有时候一窝崽子一个也活不下来,活下来的小崽子也很难处理,小炕巴狗满地都是,送都送不出去。於是母亲就买了个小篮子,装着剩下的小崽子去狗市卖,一個崽子也就十幾塊錢。
終於在我高三的那年寒冬,年邁的汪汪沒能抵擋住刺骨的寒風,它一覺睡去了。早上起床母親說汪汪死了,我的心為之一震,莫名的有些悲戚,雖然明白相伴有時,可還是覺得它走的太匆忙。一整天我的心情都不太好。晚上回家母親已把它的尸體丟在了垃圾點。相伴這麼久,總覺得這樣處理它的遺體有些不妥。可那時日子過得饑荒,誰又會為一條狗而哀悼。
現在搬了家,也不再養狗了,母親買了兩隻小鳥,呆呆萌萌的也很有趣,可總覺得少了點靈性。我還是會不時的想起那個跑起來像兔子的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