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我的小时候,值得回忆的故事还是很多的,但很奇怪,让我印象最深的记忆,绝大部分都与食物相关。
我出生在宁夏,不同于很多人印象中的大漠风光,我家里并没有因为干旱而影响到生活,当然,这要归功于灌区的水利设施。
谢天谢地有了黄河水的灌溉,我家院子里的苹果长势喜人。
关于苹果最早的记忆,大约是两岁半的时候。那时,爷爷还没有生病,当然,也有可能是爷爷已经生病了,而年幼的我一无所知。两岁半的我仗着爷爷的宠爱在家里横冲直撞,能够吃到夏末的第一口苹果。
夏末的傍晚,院子里灌了水不足一天,土地被从远方引来的黄河水泡成厚厚的泥浆,十分服帖又平整的覆在树下。
突然,“噗”的一声从院子里传来,我在屋里也能清清楚楚的听到,是早熟的苹果从树梢上掉进泥里了!
我当然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个冲出去,将沾满泥浆的苹果捧回来,让爷爷给我削了吃。
一般情况下,最初从树上掉下来的那几颗苹果,都是被虫子蛀过的,可是,虫子蛀苹果这样的小事当然不需要我来操心,况且,削去虫子蛀过的部分,其他的果肉实实在在是很好吃的,比那些没有经历过虫子洗礼的苹果还要美味。
当年的那颗苹果吃到嘴里是什么味道?我已经忘记了,只记得爷爷穿着绿色的公安制服,一块一块的把苹果削到我的手心。
后来没过多久,爷爷就生病去世了。
再后来,那棵苹果树也被挖了。
我最终也没有在那棵树被挖之前记住果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