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兰其心、其情、其画闲笔散记
作者/抱月
我不大懂画。
天分不到。
偏偏又嗜好这口。
我姥爷当年是大户人家出身,他一辈子吃喝玩赌,也算风流了半辈子,到了晚年,变卖家当,还弄了好出身。不过,身子骨不大舒坦,我常常,相伴左右。
他是懂风雅的人,玩物并不丧志。
宋版书、石涛画、听戏都是梅兰芳、马连良。
想当年,梅兰芳在沈阳大舞台演出,十块钱一张票,姥爷去看。一定是吃完马家烧麦,再去看。
到了看完戏,那阵子交通不便,一个人走路回乡下,累了,躺在坟头上睡半夜,清早继续走。
姥爷说,这是瘾,也是好这口。
据姥爷说。
书画一道,无他,你心里欢喜,他正好赶上,就是攒了一道局。缘分到了,这局就成了。
吴昌硕那画好不,好,他一辈子画的润格,都赶不上齐白石。一个中年改行的木匠。
据姥爷说,齐白石最拿手的还得是他的木匠活,消息机关,都会做,跟鲁班一个样子。
至于说,谁雅谁俗。
都是于心的事儿。
话说到这个,真有点散了,不过散了也好。散了,也能够说说白发老兰了。
说书论画,这玩意,是不论交情的。
交情深浅,烘云托月,不算正道。正道的是,这画,得是个玩意儿。
白发老兰画画,是玩意,正经玩意。
这年头,不算新鲜事,玩跨界的,是个挺赶节骨眼儿的事。可是真的舞弄得像回事的,不容易,也不多。
白发老兰,画画。
根基缘分都不浅。
艺术评论,眼光独到,笔力锋芒毕露。随性小文,一言一语,洞悉世俗人心。
做人做事,行云流水,在画,也入了不落俗的一格。
我姥爷说,书画艺术,是有缘分和格的。
这一道,还真的不是只要功夫深,要的是一程山水一程人,一更灯火度真人。
何谓真人,那也是不可说,如之何的境界了。
我知道白发老兰画画,那都是做为朋友之间知道的嗜好而已。就像他知道我嗜好评书美食,可我从没有想登台票一出,也没有开个私房小馆子的欲望。
我在香港,白发老兰电话说到了广州。
参加南方日报的一个画展,我的眼睛有些呆滞。
一般人不知道,折腾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毕竟还有个脸熟人头有面的缘故。
可是,要是想闯出去,没点腰里硬的真本事,那闲话就会是笑话。
等到了画展那天,我因为距离近,就特地回了广州。毕竟,港澳通行证,可以香港两次签注。
这是有一点措不及防的邂逅,我没有想过,一个人的画,竟然让我达到了吃惊的地步。
毕竟,人都是有熟悉的地方无风景的。我看着白发老兰,这位我一向敬重的兄长,半晌无语。
我不想说画展的场面,我只是想说,人有没有本事,人有没有知音,在艺术这个不糊弄人的界限内,在陌生的语境下,真的是毫无情面的。
是鲜花满眼,还是啪啪打脸。
较真起来,谁都无法蒙混过关。
这一刻,我重新认识了这位我多年的兄长,白发老兰。
人说不疯魔不成活。
我的理解是,底子不行,禀赋不够,不是疯,也就只是魔。
看山是山,是一层境界,到了看山还是山,自然是心登大宇,四顾茫然。
这和一个人的内在的修为和洞察,密不可分。
由武入道。
由禅入武。
只是区别迥异。
白发老兰的画,随性自如。
洞悉大境界,温润小情怀。
亦世相亦出尘。
可谓是,兰指承天意,白发拂尘迹。
不露是露,露是不露。
在痕迹中不着相,在自然中,了却自然。
观之者,鉴赏者,把玩者,或清醒,或痴迷,或暗区灯火露台,或着眼济世沧海。
乾坤无界,浩渺空转。
一幅画,一张纸,一个空卷珠帘,一个春意无痕,一个大漠孤烟,一个星斗云天。
着迹知因缘,落笔润心天。
能触动我们生命中不经意的哪一种软的,在当今书画一道,殊为不易。
其后数年,历久弥深。
白发老兰,与其说是练笔练画,经意与无意间,其浸染程度,愈加深邃。
行走大雅之堂与市井小胡同,相交相惜于布衣闻人雅士。
画万千,守一心。
声誉遍传。
一个人的行走,一个人的转身,只是,在无人觉察的间隙中,微微地,更新荏苒。
。得到
又一些年过去了。
偶尔看白发老兰的画,心下一静。
我想,一副画和一幅画的距离,就是我们打量生活的不同的方式和眺望的抉择。
据说,白发老兰的画。
要去画展,这是他从自我私藏到向商业致敬的过程。
不要讳言,从升值空间来说,这画,有看得见的东西在里面。
文人画,这些年,小别于大路货,坊间的行货,其存其真、内容性、勾连世情、得众人嗜好。
行市,渐旺。
然后,是白发老兰的笔力,正健。
从这种角度看。
我这里不是说一个人论一幅画的如何,我只是,写我自己的心性而已。
白发老兰的画,我从来不认为,是传统的画。
更准确能表达我自己思想本意的,是这画,不仅仅是画,也是话。
一种能够入心入思想的话。
世态人心,物外两像。
从此,白发老兰。
一个人,鹰眼白发,洞察体悟。
一个人线条描摹,勾勒贴近世情温暖。
白发老兰,这一章、一节、一话。
不以为然,且以为然。
闲笔散记。
抱月:一介布衣,有想法的市井中升斗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