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半,灯下习字,忽闻窗外沙沙声,开窗看去,一只蝉卧于窗沿,探头探脑,振翅欲飞。
忆起儿时,乡野村头,浓荫树下,蝉随手可捉,炎热暑期,捉蝉是小伙伴玩耍乐趣。
如今搬入城市水泥之中,树无多几株,泥土味尽失,闻到的都是混泥土汽油味,心中林泉、童年牧歌早已模糊远去。
幸而遇到这只蝉。
小心翼翼把它捉入手心,放在瓶中一则风干的梅花枯枝上,置物换景,捣鼓多时,拍了几组蝉的禅意作品。
忙完啜一口苦茶,看着蝉立枝头,风扇摇过,微微颤动。
其实不是蝉动,是我们的心动。
蝉于地下蛰伏17年,忍隐、寂寞、孤独,方羽化蜕皮,朝吸甘露,夜宿枝头,只鸣一夏,产卵后生命灿然逝去。期间多得世人鸟兽厌恶,或烦之噪声捕之,或入鸟腹。
然蝉仍为一夏之鸣生生不息,起于泥土,归于大地,只为博生命中畅怀之呐喊。
“人生本来没有什么意义,但是我们要为它确定一个意义”。
我们又何尝不是?平平淡淡,追名逐利,究其一生,能有一两处惊世呐喊,又有几人?
想起上世纪90年代初,摇滚精神风行,那时青春躁动,狂热追过几支乐队,白马过隙,斯人已逝,耳畔仍会依稀想起那些歌声,摇滚精神不死。
禅意实为玄妙高深。山房主人已到不惑之年,一介布衣,书生本色,虽看过几本书,见过些许人,但对于禅的理解,仍觉难悟。
功名利禄避我若寇仇,荣华富贵于我若浮云。
《寒山拾得忍耐歌》云: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乎?”拾得曰:“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看蝉参禅,蝉意禅意,是为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