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公众号:文画苑 文/ 花猫)
晚上瑜伽课中,就看到闺蜜的微信在闪:“快过来帮忙,我搞不定。”
看来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不然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我。
第一时间,按照她的地址,到了一家有点逼格的酒吧。
是她的同门师妹沈君澜,和大叔男友闹掰了,已经喝得有点状态了。
沈小主,之前吃饭唱K见过一两次,话语不多但有主见角儿。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出乎意外,又是意料之中。
酒多了,话也不少。
【1】7元钱能买来表演服,也能让心如磐石!
“哇!看澜澜身后,像背了一个大红锅!”
体操比赛前夕,随着李同学的一声喊,操场上老师同学都把眼光投向沈君澜。
“老师,我不想参加了,我想为奥数比赛做准备。”放学时,她去请求老师。
“君澜,你说真的吗?这次体操比赛的很多评委都是教育局的领导、专干,表现好的话,对你参评的省级三好学生肯定有加分的!”连教君澜4年的李老师很喜欢她。
“不!老师,我不参加了!我确定。”君澜很坚定。
在老师面前坚定退赛,回家后,君澜就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
家里没人,哭完了她就洗好脸,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自己的不开心。
第二天,同学门都去区里参加比赛了,君澜在家里,书也没看进去。这是她读书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掉队了。
上初中的哥哥青春荷尔蒙旺盛,讥笑她:“听说因为有人太胖了,跳不动也蹦不动,才不准去参加比赛。”
女孩子被嘲笑胖!而且是自己的亲哥哥。君澜很生气。
“如果是哥哥,妈妈肯定会毫不犹豫买一身衣服的。”她想。
在筹备六一节体操比赛中,为了别出心裁,老师想用男女生衣服的不同颜做区隔,拼出“六”和“一”两个字。作为老师心尖上的得意门生,沈君澜被老师确定为做那个“六”字最上面的“一点”,站在第一排,就她一个人。
本来是无上荣光的第一排,却被一口“锅”搞砸了!
买一身表演服要14元,但君澜妈妈只愿掏7元钱给她买裤子:“上衣借下堂哥的就可以了,大一点就大一点,反正就用一次。”堂哥比君澜大4岁,衣服不合身,做操时,随着每次踢腿、伸腰,使得君澜原本扎进裤子的上衣只剩边缘还和裤腰有连接,风一吹,把上衣大出来的部分吹得鼓鼓的,真像个锅。
背着那口“锅”、站在第一排,君澜感觉自己像个小丑,太难堪了,从未这样丢脸过。
面对哥哥的嘲笑,她不做任何辩解,只在身心自强:“我的缺憾,早晚自己补回来!”
【2】180元的“书”再贵,贵不过父对女的信任!
“女儿,你睡醒了?爸问你下,我抽屉里的500块钱剩320了,你知道吗?”午睡睁开眼,爸爸在君澜旁边的躺椅上轻声问道。
“啊!爸,是我,我买书了。”君澜第一次说谎,眼神有点飘,不敢直视爸爸。
“哦!书,还挺贵哈!”就这样,说了一句,此后再未提及。
那时候,他们一家七口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不到200块。什么书能有这么贵?君澜父亲想不出。但他不愿追究,他选择相信女儿,当月收支连老婆也搪塞过关。
“其实,我是被一个减肥秘方的小广告迷住了。你知道吗?青春期,我不到身高不足160,体重却近130斤。每次体检,最怕称体重。调皮捣蛋的男同学总会跟在后面,等着看我的指数,还在后面起哄说‘称压坏了!称压坏了!’所以,看到那个小广告,我兴奋得三天没睡好,第四天就决定实施自己的计划。”君澜眼泪闪着泪花。
想不到如今瘦如竹签的沈妹子,居然在青少年时期,一次次为胖所伤。
君澜花180元买来的‘秘方’,其实就是什么芹菜胡萝卜之类的煮水喝汤,说连吃一个月,能瘦30斤。但到第三天,君澜就坚持不下去了。没错,她浪费了180元——巨资。
“爸!我以后一定会用很多很多很多很多个180元来弥补您对我的信任。”君澜暗想。学习更加用功了。
多年以后她的确做到了,不说平日买衣买礼的孝敬,每年带父母国内外旅行的所花费用,都得“180”后面加好几个零。
【3】送不出的围巾和回退的红包,都不是偶然的!
在跨年夜,大叔给君澜发了个66元的红包:“新年快乐!”
沈君澜回包了17元:“走过17(一路),奔向17(一起)。”
但是,大叔并没有点开。
双方多次红包往来表心意,这是大叔第一次,拒收。
没人跟钱过不去,过不去的是红包附言。
冰雪如她,姑娘怎会不懂?就像已然送不出的围巾。
不善家务的沈君澜,给大叔织了一条羊绒围巾。线很细,织得很慢,耗时两年,织好的时候,恰逢夏季,送出实在不合时宜。元旦刚好,天冷了,作为新年礼物,不错。
万万没想到,一切的戛然而止,就在眼前。
“遗产税要征收了,我的房子都要赶紧过户到儿子名下去。他就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了。”
元旦当天,大叔男友在和她视频时,说道。
这也是君澜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此后,再没给过他说话的机会。
听完这句话,君澜定睛,最后看了一下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就按下了挂断键。那端的大叔以为是信号不好掉线了,还一直打、一直打。但再没接通过。
是的,一线城市和老家几套房子,悉数划归儿子名下。大叔,打算带着为数不多的存款和与君澜不相上下的年薪,开启他的人生第二春。
看来,前两天没有点红包,是因为还没有说明白过户的事儿。
好一个称职的爹!好一个猥琐的叔!
“我挂了电话后就失声痛哭,哭到吐血。以前一直以为吐血是文学家夸张的,那时我才知道心伤至极,人真的会心滴血。”君澜目光灼灼,语气平静。
“至于这么动气?莫非你真是惦记人家的家当?”我有点不解。
“你不知道,我们牵手的第一天晚上,他带着我在马路上逛荡了好久,说了很多话,但我就记住一句——‘你要帮我分担!’还问有没有人陪我走这么久的路,我说没有,他温热的手把我握得更紧。”君澜的记忆打开了。“从小受过不公正待遇,我暗自想对孩子都要一视同仁。那么现在呢?你以为他是陪你走完人生之路的人?扯淡!”
是的,分担。分担是什么?是信任,是携手与共,肩并肩、手挽手,同退共进。
过户是什么?是财产转移。
“约定过几天领结婚证的,他表态要把房产都转移到小孩名下。这是什么?赤裸裸的不信任和不把你当人看的敌对。当你是后半生的全套保姆?还是填房丫头?你还想视为己出?夜郎自大了!”我的闺蜜忿忿不平。
【4】泪流不出,是时候曲终人散了!
纸醉金迷的酒吧里,君澜喝的,是一种叫“贱男村”的烈酒,狠狠咽了一大口:“按这个逻辑,那我是不是也把我的资产转移到我亲人那里去?他把我的财产情况、收入、开支问得清清楚楚。”
君澜手里的那瓶“贱男村”已经快见底了。
“你不懂我对他的信任和信心!我身边人没有人同意我和他交往的。但是每当我看到他的背影,都会感到无尽落寞,我感觉老天既然让我认识他,就是有道理的,我就不该让他独自受苦,我要与他分担。所以,我们没有旅行过、没有奢侈品礼物过、没有锦衣华服过,不在公园就在去公园的路上,不在压马路就在去压马路的路上。但我却乐在其中,因为我相信他。哈哈!是我特么的太拿自己当干部了。谁苦啊?谁都没有我苦!”
君澜干了最后一口酒:“认识快4年了,1000多个日夜,流过生气的泪、感动的泪、激动的泪。而现在,我的泪腺居然干涸到,一滴,也流不出了。”
看到有点花妆的她,没喝酒的我恨不得提壶凉水给她灌顶:“行了行了,一个被前妻甩了的老男人,只有你当个宝!比你大15岁,你说啥能换来?!还IT精英,我看是该挨踢!”
织了两年的围巾,终究是没有迎来它的春天,被悄然扔进垃圾堆。
他,她,终究还成不了“他们”。
【5】什么控也不是,只是底气十足地活着!
“这么多年,那口‘锅’和那碗‘汤’住在我心理,从未走远。”君澜悠悠地说。
“那口锅,是后妈舍不得给我花的7元钱,是她对我的轻视和不待见。但我并不恨她,她有她的局限性,爱哥哥不是她的错,那是她生的。但她给我上了深刻的一课:别人对你喜爱与否,不是靠努力可以争取的。”
“那口减肥汤,是爸爸不追究的180元,是他对我的信任和爱。虽然我总是批评他抽烟邋遢,但我爱他敬他。毫无疑问,他是大智若愚之人。曾经我因兄妹间的不平等待遇,自暴自弃了半学期,期末数学考了史上最低的69分,在家门口附近徘徊不敢进门。被爸爸发现后,过来拿起试卷,看了一眼,就调了个头:‘没关系!调过来就是96分了。乖!咱回家!’”
让她清醒,我毫不手软:“你以为,做事有分寸的大叔,能给你‘180元’的信任。其实,他只愿意给你‘7元’都舍不得的不待见。是你自己,一直在做不愿抬头的鸵鸟。”
我抱了她好一会儿:“把你手里的‘贱男村’喝完,春天就来了!对!大叔、小鲜肉,咱谁都不控。只是底气十足地活着。”
君澜笑了:“梦醒了!”说完,就呼呼了。
人,一旦被碰了底线,反弹会出奇地快。
【6】放弃渣男,还自己一片阳光灿烂!
难怪有人说,看男人对你是否真心,看他带你去买买买还是逛公园,就知道了。
沈姑娘,成长中有委屈和不易。坚强又脆弱,坚硬又敏感。还以为自己是上天安排的天使,来拯救大叔父子,结果连局场都没进。
其实,就是自己吃错药,迷了方向。
老天还是厚爱你的,给了你出逃的机会。如果这次不是碰了你的底线,你还会原谅、纠缠,辜负青春,耽误生命。谁是谁的天使?你是你自己的。
人生,就像做一道菜,在采购、清洗、搭配的过程中,只有去除糟粕(比如大叔),才能有精华出场的机会。
背好你的‘锅’,端好你的‘汤’,人生大菜即将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