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里融入一泓平静湖水。
金雀的喙携来粒粒饱满的葵花籽,有阳光的味道。它们飞过我的头顶,还好不曾落下一滴乳白色。远处的田野上,有农夫留下的的旧犁。禾苗自由生长,迎风摇曳。
我阂上视线,不再看那镀上铅的烟云,它总是显得阴郁,容易让我的思绪锻成寸灰。
有一两片卷曲的蒲叶懒洋洋拂在我的肩头。有着甜腻的触感,吃货的我会想起端午粽子的美味。蛋黄的咸香,蜜枣的缠绵,还有鲜肉粽的满足感。似乎每个节日对于吃货来说都是属于美食的节日。而每个吃货心里都会有一片或大或小的湖泊。湖水是咸涩的,同眼泪一样。来源于命运的无从掌控,和生活补丁般的错落,大城市里的无归宿感,等等之类令人淡淡忧伤的问题。暮色开始笼罩这片湖域,这片湖对于我而言,就像一头左眼幽蓝,右眼混浊的怪物。晨起时雾气缭绕,浮光乱影交错。朦胧中似乎有一双幽蓝色瞳孔,紧紧盯着我,也似乎只要我一回头就会飞速的扑向我。现在临近傍晚,这头怪物的元气正在汇集。可我一点也不想逃离,比起他处的喧嚣,我更爱这头神秘的湖怪。
我猜想它想要获取我淡暮色的灵魂。
迫切的想要在这样的天色里听一曲芙殇,配上带有烟粒感的沙嗓,致使我魂魄兀自迷失,迷失在这片旷野里,就让它劫走我的淡暮色。苍白的手掌撩动水波,绕指纤寒。我呆呆注视着我那蹲下的弓形倒影,瘦瘦小小,不发一语。有些时候就想这样一个人待着,尤自幻想,安静思考。不然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如何浮现呢。
想一个人发呆,对着湖面。
这种需求类似于寒冬腊月冰冰凉的身体急需一个暖手炉。幽静的环境有种别样的力量,对于心灵有种救赎的作用,至少于我而言是。
我的灵魂与旁人不同,或者说每个人的灵魂都大不相同。它是淡暮色的,宁静,幽远,也带点世俗的烟火气,孤冷,决绝。社会是个大熔炉,各色灵魂栖息在里面,相互碰撞,燃烧。没有谁罪不可赦,也没有谁是一滩烂泥将一废到底。我们不过在经受命运齿轮的压碾,时间的缝纫,也不畏岁月无情的锯齿。我们依然忠于自己灵魂的颜色,甚至有的人依然保留着自己最初的棱角。哪怕这样我们会付出许多代价,甚至遍体鳞伤,撑不下去的时候,我都会听一些乐曲来调整心态,蘼芜纯音。比如后摇,爵士乐。音乐与灵魂是共通的。习惯和三观没那么轻易改,其他人篡改不了你真正的想法。生活中有些人会善良的指出你的错误,语气或好或坏都只是想帮助你成长。就像马桶堵塞,需要有人来通一通。话糙理不糙。靠人家逼你改,最后的效果一般不太理想。只有自己看清了,想通了,自我监督的改变,事情才会一切完美。要知道只有你努力去完善自己,属于你灵魂的颜色才会更加绚丽。
上帝会知道,孩子,你真可爱。
我们会遇见这些厚意深情的人,也会遇见一些表面振振字句铿锵,内地里却丑恶不堪的人。譬如,喷子。他们和前一类人出发点不一样。他们的批评语大多粗鲁,低俗,不堪入耳,是在不了解你或者嫉妒你的状态下产生的。你自然做不到让任何人都喜欢,因为你不是圣人。孰能无过。凡事你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忠于自己灵魂的颜色即可。
一个人在外闯荡,也曾撞过南墙,受过挤兑。有时心里还会有那麽一丝丝幽恨,那些谩骂和谎言字字如锥,可是生活和工作任要继续,且不可做甩手掌柜。所有的挫折和磨难,都是纸老虎,容我一呸。你不必畏缩,大可放开步子向前进,弦乐欢快,桎梏终结,步伐缓慢而笃定,风很恣意。
我的淡暮色不属于枯城,它属于幽蓝的湖泊。我不需要袈裟,不需要锦缎,只想在心冷的时候啜上一口洋葱浓汤。身心变暖,世间任何妖媚都将无法蛊惑动我。
于无声处听惊雷,此时无声胜有声。
湖面光影摇曳,以一种不谙世俗的流态,熏醉了傍晚的星晓。
淡暮色临了,灵魂的脚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