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然而对白银这座西北小城来说清明正是赏梨花的时节。
去年五一假期到条山农庄时梨花已然败落,引为憾事,自思今年须要应时玩赏。
三月底,耳闻什川梨花已开,不及细查,第二天即驱车前往。民以食为天,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去逛。到皋兰吃饭自然必去三回头餐厅。三回头餐厅位于梨花中路,以酱猪手和排骨出名,到这吃饭更多的是一种回忆。多年前没高速公路的时候,皋兰县城是白银去兰州的必经之地,每次路过皋兰,如果时间允许,白银人总要在三回头吃个饭再走。自从高速直达兰州后,它被逐渐淡忘。进店碰到两个白银的熟人,寒暄道别后开始点餐。自不待言,肯定是酱猪手。这店的酱猪手入口即化,软糯可口,唇齿留香。进食完毕心满意足,这才慢悠悠的前往梨园。
从皋兰县城到什川镇导航是多余的,沿着梨花路顺着黄河边迤逦前行,自然看到隔岸的万亩梨园。过桥入镇,路旁梨园林立,没有选择综合症的我随意拐入一家停好车后才出门慢慢细逛。然时辰尚早,梨花均是含苞欲放,竟然来早了。虽然来早了,可是梨园依然人来人往,热闹不减。河岸边的梨园被各个商户用金属围栏切割的犬牙交错,有大有小,像拼图一般。古梨树下摆满了桌椅,人们熙熙攘攘,孩子们追逐打闹,置身其中恍若闹市,再无半点赏花之心。然移步进镇,越往里越安静,也有可赏之所。意外的是无意中进的这家竟然是同事家中梨园,令我称羡不已。
什川之行未能如愿,清明之日赏花之心未息,遂驱车到条山农庄。车过半路心已半凉。这个季节白银市区春风拂面觉微寒而已,但是景泰远山含雪,仔细一看,近山山头也有雪。左右无事,继续走吧。到得农庄,万亩梨园梨花含苞而已,连欲放都没有。寒意袭人,梨园空空荡荡。一打问守门人,说是还得半月才能开放。
又过一周,朋友圈忽见有人言青城梨花已开,自然是欣然前往。水川隔岸即青城,车过黄河景色豁然开朗,一路梨花盛开,繁花似锦。置身其中,李白的“梨花千树雪,杨叶万条烟”脱口而出。不愧是诗仙,这两句诗直抒胸臆,形象生动。
观梨花似观人生,有时你遇到的早了,有时你遇到的晚了,可是只要你坚持, 无论如何,你总会遇到你命中注定遇到的。
其实,若开始仔细打听规划,观花未遇也是可能避免的。只是你的计划就一定能实现么?花开的时候你的心境正相配么?可有那咋见的激动?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正是一种非预期的和突发的事件才产生了强烈的美感,才会千古流传。当一个人做每个事情都在依靠理性的时候他所成为的,并非是他想成为的,而是不得不成为的人。
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中这样写道:“总觉得大多数人这样度过一生好像欠缺点什么。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
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从这个物质的世界中偶尔抬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去听从自己内心的呼唤,已是个很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