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的泪光

天刚蒙蒙亮,小云揉着惺忪的睡眼就爬起来了。起床后麻溜地漱了口,小云便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早饭了。

九岁的她,因为营养不良,个子比同龄人都要矮的多,身形也很瘦小。因为够不着灶台,她拿来木板凳子放在一旁,站在凳子上煮粥,炒青菜。一边做饭,一边还得往灶里头放柴,做个早饭的功夫汗水就湿透了背。

小云打小跟着奶奶长大,父母只有过年才回来几天,她和奶奶感情特别好。奶奶是天生带有残疾,有只手无法使劲,只能靠右手干点简单的活。做好了早饭,小云就去叫奶奶一起吃早饭了。

屋后有块空地,奶奶每年都在这个时候带着小云去种黄豆。由于奶奶使不上劲,地里的活基本都是小云干的。今天,天气不错,吃过早饭的祖孙俩就去地里准备种豆子了。早在前两天,隔壁牛爷爷家也种豆子,小云就叫牛爷爷帮忙把自家地给犁好了。到了地里,小云负责用锄头把地分好区,再挖一个一个小坑,奶奶就帮忙把豆子种下去,再回土。种下去的豆子要想快点长出来,必须得浇水充分浸湿地。小云带了两个木桶过来,到附近的小河取水,然后挑到地里浇地。力气还不够大的小云,每次只挑半桶水,还经常换着肩膀挑,迈着有些颤巍的步子,来回十多趟才把地给浇好。浇完地,小云的两边肩膀已经红红的了。

豆子种好了,小云又准备到山上砍柴了。家里的柴火不够用几天的了,家里的柴一直也都是小云去山上砍的。小云要去的山距离家里有两三公里,她带了瓶水和两个馒头就出发了。村子里周围都是香蕉林,穿过一大片香蕉林才能到山上。

中午时分的山林里,各种鸟叫声夹杂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里。每次小云一个人在山上都不敢走的太深,她总觉得深山里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许是什么野兽,或许是什么鬼怪,总之她很怕。因为害怕,小云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砍得一担柴了。小云利索地扎好柴,就下山了,每次小云都会砍很大一担柴,以至于她担柴时都是微躬着腰的,但想着多担些回家就不用来山里那么多次了,她都咬牙坚持了。村里的大人们每次看见小云挑柴挑水都夸她厉害呢,小小的身躯力气却是大大的。来回几趟,小云就砍够半个月用量的柴了,回到家里后趁着太阳正烈,就把刚砍的柴摆在院子里晒,把水分晒干,更利火。

“小云,你忙活完了吗?我们一起去跳皮筋吧!老地方见呀!”小伙伴们来邀请她一起去玩。

“哎!就快忙完了,你们先去,我迟一刻钟就到”小云开心地应答到。

小云和小伙伴们平常就在村口龙眼树下玩跳皮筋,去到村口也要穿过一块香蕉林。小云摆好柴就出门了,在香蕉林里遇到了大傻蛋。大傻蛋今年十七了,是个大块头,家里唯一的儿子,成日吊儿郎当,做些偷鸡摸狗的坏事。小云不喜欢他,便径直走。大傻蛋心里打着坏主意,上前一把抓住小云。小云挣扎,努力地抓踹也没多大用。大傻蛋块头实在大,力气也大,挣不开的小云很绝望,大声呼救,但正午一般是没什么人来地里干活的,一大片香蕉林里,只有小云绝望的喊叫声。

大傻蛋折腾完了就走了,剩下无助的小云在地里傻坐着。害怕又无助,哭声也哑了。她穿好衣服,拍干净泥土,到河里洗了把脸,坐在大石块上呆坐到黄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年了,小云的爸妈回家了,给她带了新衣服,还有好吃的,他们回家还带了个刚会走路的弟弟。一年不见,小云本来有许多话想和爸妈说,见了爸妈却又说不出口。妈妈告诉小云,以后在家要好好带着弟弟,爸妈在外面才能安心挣钱,小云点点头,没说什么,就带着弟弟去玩了。

小云的爸妈过年回来只从三十待到初四,因为工厂初六就要上班了。他们年年都是初五摸黑就要出门赶去镇上坐大巴,因为从村里到镇上很远,必须提前出发才能赶上车。父母又出发了,小云醒了,但她没起床送父母,她不喜欢这样的离别。当声音逐渐变小,她又立刻跑到窗户边,想叫声爸妈,可是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小云一直站着,她望着父母远去的路口,哭了。她心里有事,却不敢告诉爸妈,此刻,一切感受都化作眼泪,倾泻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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