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一个小笑话开始吧,我们家族有个QQ群,里面囊括了我们十六七个兄弟姐妹。由于平时聚少离多,大家就只能在群里联络下感情。那天中午不知道吃什么好,临了临了,老妈煮了锅小米胡萝卜粥,那锅饭怎么个形容呢,简直是胡萝卜突出,小米粥惨淡,而且相当粘稠。不一会儿恰巧群里有消息提醒“今天谁请客?”,我就顺势补了一张小米萝卜粥的照片并且附言道“来吧,我这里请,而且是大餐--萝卜开会!”,我说这话的时候,也同步直播给老妈了,当然了,难免被她嘻嘻哈哈的骂了一顿。过了没一会儿,大表姐就在上面回复:“妗子多亏不是照顾儿媳妇,哈哈”,又是惹得哄堂大笑!
说起老妈的厨艺,总不免让人倒吸一口“凉气”。我在《我的爸妈是小孩儿》里简单提过:我妈从小被姥姥当男孩子养,性格大大咧咧,开心起来龇牙咧嘴,不高兴了眼泪哗啦,没继承个当姑娘的好手工不说,连做饭的本领都没学到家。不过说实在的,这也真不怪她,因为老妈从小就担起了养家的重任,而且又要给弟弟们做榜样,像做手工跟饭之类的,是女孩子的事,而老妈从来没被家里而且她自己也没把自己当女孩儿看,所以喽在这一类的事情上,她总显得笨手笨脚。同样是一盘菜,若在老爸手里,做出来的肯定是刀工精致,色香味俱全。但放在老妈手里,那可就“惨不忍睹”了,首先说这刀工,肯定是粗枝大叶,再说这色香味,要么就是忘了放盐要么就是齁死个人,要是稍有不慎,还有可能给整成个乱炖,当然了,下面等待她的就是老爸的“任性”了--不好吃的不吃!
其实老妈也知道自己厨艺不精,而且这些年她也一直在尝试着在最大程度上满足我们日益刁钻的胃口。以前老爸做菜用什么配料她都很少关心,现在要让她不用,她反而不习惯了。记得有一次包水饺调馅儿,本来有姜是最好的,可那天家里偏偏没有了,连老爸吃饭这么讲究的人都说不用也没关系,但老妈非得骑车跑了个几里地去店里买,她的借口是“没有姜我吃着不好吃”,其实我们都知道她只是想尽可能的为我们多做一顿好饭,即便我们没有因此多夸过她一句。以前我们隔三差五会取笑一下她的厨艺,但现在我们会时不时的夸她一句:“嗯,不错不错,出师了,下步可以去五星级酒店当大厨了”,说得老妈眉开眼笑,“那还用说,我呢技术是一流的!”,她还边说边自顾自的伸个大拇指,我们只能在一边笑的肚子疼……
说了这么多老妈的“不是”,倒不是说老妈没有拿手饭,我想每个妈妈都会有一手,而在我们家,这顿饭是水饺。只要我们在家,一家四口都会齐下手,老爸剁馅儿调馅儿,老妈和面加包,我呢就擀面皮儿老弟弄蘸料。老妈水饺的特点就是皮儿厚馅儿多,所以我们总是边吃边“嫌弃”,“包这么大,还不如直接弄大包子呢”,老妈却不以为然道:“你们懂什么,馅儿多顶饱儿…”,我们爷仨也只能“呵呵”了。嘴上跟她闹着,吃起来还是美滋滋的,而且在外面最能勾起想家的就是水饺,甚至有一年冬至,我跟弟弟在外地吃了个水饺,因为想起老妈的大馅儿水饺儿,都差点儿吃哭了。除了老妈,一家人大都漂泊在外,相聚时难,所以若非逢年过节,老妈的手艺也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尝。我在外面吃过数不清的好吃的,要论手艺,不知道比老妈好上多少倍,但总也吃不出老妈手里的那种熟悉的亲切感。虽然她有时候菜炒不熟,忘放盐甚至齁死人,但这仍免不了我对她手艺的期待,因为她每一顿饭都准备的很用心。或许我永远也报答不了那个固执着那么多次为了让我在大早晨吃顿水饺而半夜起来剁馅儿的笨老妈,她曾经为了一顿饭这样固执,现在还这样固执,也许永远都会这样固执,一顿饭而已,可她非得掏出整颗心。我想我再也不会去奚落老妈的手艺如何了,因为老妈的饭,吃一顿少一顿,以后每顿饭我都会吃得津津有味,干干净净。也许她真的不是个好厨师,但她准备了最好的爱,而且是满满的,这份爱是母亲的味道,家的味道,吃不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