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西湖


五月因故,去了趟杭州。二游西湖。

孩子大了,一般的玩具无法给与生日的意义,于是想着出游,住他喜欢的民宿,小阁楼,顺便去趟杭州烂苹果。室内,不受天气影响。

南方的天气,4.5月一直阴晴不定。

去的时候,朋友圈被大学同学看见,私下约说有空见面。本科毕业至今,整十年。从未再见。一是工作结婚生子忙,二是无法有大段空闲的时间约着见面,安静的吃顿饭聊天。

约会很随性,在我们午休起来,她下班之后,约在西子湖畔的自助餐厅。

毕业后至今,真的有十年未见。见面就狠狠地拥抱,告诉我今天还约到了一个人,也是我们大学同窗,我们四人帮之一,她的初恋。他们也已经十年未见,这次因为我,十年里大家第一次相见。

落坐后就是感慨。时间除了让我们各自发福点之外,这把杀猪刀似乎还算手下留情,没有客套寒暄,没有问及现在职称薪金,言语间关心的都是过的好不好。

男生和以前我们聚餐打牌k书时一样,在我和女生讲话时,默默走开,一会儿端上一盘海鲜一盘水果,默默地推到她旁边,虾去头递过去,倾听我们说话,帮我们拍照。

刚读本科那会,我和女生分在一起宿舍。冬天习惯早起晒被子,顺便把她的被子一并扛着去晒,丝毫不管她还在熟睡在后面哇哇乱叫;苦头婆心的告诉她不吃早饭的坏处,早饭回来后给她打包一碗早堂面,上面盖了厚厚的一层肉丝。

我微笑着听她说着当年,孩子在旁边也是听的笑眯眯,有滋有味的。思绪好像瞬间回到好多年前,最讨厌上早8点和下午2点的课,又不得不从被子里把自己拧起来,卡在上课前5分往教室一通瞎跑,气喘吁吁的赶在老师进教室点名之前坐定。

医学生的生活像清教徒。本科三年,晚自习我们都在教室看书。厚厚的医学书,如今还有好些放在家里的书房里,偶尔被我拿出来翻阅。有些专有名词晦涩难懂,一边背着中文,一边背着英文。

初恋,自然也是在那个最好的年纪里。学霸级好人缘的男生,清秀,书生气十足。

晚上一起去教室看书,周五陪我逛超市,买上一大堆零食,生日和我一起请系里同学吃饭。周末,我们和杭州的这两个同学,四人帮一起翻墙去中山公园,打羽毛球。运动完后,他们打双升,不会打牌的我在旁边看书。

时光静谧,你我安好,说的,大概就是那时的样子吧。

如今,对坐的仍是那年的两人,只是心境已截然不同。两人仍在临床一线救死扶伤,白班夜班昼夜交替倒置中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我,因为身体原因,早在8年前转行到教育行业,稍微略显轻松,责任却重大无比。

男生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替女生掐掉虾头整虾递给她,默默替我们续杯,听我们说话,帮我们布菜。然爸不是上的地方大学,军校四年从没回过一次家,不太懂我们这种勾肩搭背一杯又一杯怀旧的情感,但是第一次跟我见参与过我曾经生活轨迹的朋友,也是一副很了然的样子,带着然去看音乐喷泉,让我们闲话。

毕业那年,告别的时刻大家哭的稀里哗啦,我没心没肺的安慰她们后会有期。前两年,大家刚工作,很是怀念在校肆无忌惮青春飞扬的日子,联系很频繁。同学大都在江浙一带,出门游玩基本都可以约着吃上一顿饭叙旧。慢慢的,工作逐渐上了正轨,忙碌,职称,考试,结婚,生子,诸多繁琐的事情充斥了生活,离的不算远,可是逐渐慢慢的淡了,联系已仅限于朋友圈而已。

时间是把杀猪刀,残忍的在我们的容颜和身体上留下印记。然而时间也会让我们在该见的时候相见,不会因为经久,而有丝毫的隔阂或者尴尬。

男生和女生,像我和初恋一样,最终都因为总总原因没有在一起。尽管当时轰轰烈烈,四人无论在食堂,系里,奖学金评比,考核上出尽风头,篮球比赛上,男生打比赛,我们在旁边跳脚呐喊送水;我参加校园十佳歌手大赛,整个系都去给我加油呐喊。所有青春的汗水,记忆,都在大学时代一一呈现。

所幸,大家现在都安好,在各自的人生里忙碌于工作,生活。然很喜欢大胖阿姨,哦,女生一直被我亲昵的称呼为大胖。对他笑,很含蓄地表达想和她拍照。拿到照片说,我想大胖阿姨的时候,看看照片,就知道大胖阿姨长什么样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想哭。

第二天下班,两人坐地铁继续约我们吃饭。如他们所言,所有的遇见,都值得好好珍惜。

我带着然,和他们一起吃饭,聊天。然在一边,笑嘻嘻的听着,吃着,聊着多开心。

走的时候,用力拥抱了下。女生送我们上车,男生替我们关好车门,挥手再见。然少见主动的说,大胖阿姨再见。再见,再见,时间一定会让我们再次相见。

晚上的夜色多美好,杭州,十年后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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