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的一天,我在抖音的评论区里看到一条信息 :喂!你还认识我吗 ?一时间我有些突然,不经意的看了一下对方的头像,发现是一个女子。我不由的仔细地审视了一下那女子,但见她齐肩的短发,柳叶眉,丹凤眼,清丽的面容上荡漾着一丝自信的微笑,虽然脸庞稍有削瘦,但也有几分妩媚。我在脑海里粗略的回忆了一下,还是找不到一丝丝的印象。你是谁呀?我迟疑的问道 :我是你老同学呀!怎么!你不记得了吗 ?
我回复到:这怎么可能!我对你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忽悠我的吧?我向她提出了质疑。哈哈!老同学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该不是你发了财就目空一切认不得人了吧?你再好好想想呗!不用想了,我确定不认识你!我斩钉截铁地回答着她,同时也不再理她。接着我退出抖音又开始在腾讯视频上追剧。
第二天我又打开抖音,看见她点了我的关注,并留言叫我关注她私聊,说有话说。我在心里嘀咕道:这小妮子搞的什么鬼,还缠上了我,没完没了呢!猛然间我觉得她有些无聊,刚想退出,却又转念一想:反正有的是时间,就权当泡妞娱乐罢了,毕竟她俊俏的容颜对我极具吸引力。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心猿意马和迫不及待的感觉。心想:都说是异性相吸,果然不假,既便是对我们这些已婚男来讲也不例外。
立马行动,我点了她的关注,刚巧她也在线,我便点了私聊。一打开私聊她便发来一条信息: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呢?抛开我们是老同学的身份不讲:既便是一般陌生的网友你也不能对我视而不见啊!隔屏相望也是缘分呢。她一开口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指责,这让我始料未及。哟呵!这小妮子还蛮有性格,有点意思,搞不好还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小辣妹。
无端遭了一通指责,虽然心里有些不快,但我还是及时回复了她。我说:这几天有点忙忽略了你,对不住啊!我很虔诚的敷衍到。哈哈!她发来一朵鲜花和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说道:我真的是你老同学呢,你别不信!此刻我也不想太较真,便随机回复道:是就是呗!那头她突然没了回音,我还以为她又生气了,稍稍等了几分钟后还是没有反应。一瞬间我忽然有些失望,我刚想退出,她却发起了语音通话。
我接通了语音,一阵甜美略带磁性的女声陆陆续续地飘进我的耳际。喂:你好!老同学,因为发信息太绕了,还不如语音通话来的直接,而且还有效率。我笑着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她也笑着说:书归正传吧!我说:悉听尊便。她又笑了笑说:你好好的回忆一下:1985年闫家店小学,五年级上学期。我笑道:这道是没错呀,那年我正读五年级呢。可是我对你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一点可以回忆的依据呀!呵呵……她笑着说道:别急嘛!听我慢慢说。
她停顿了约摸有两分钟的时间,似是在回忆和整理她的记忆。稍后她接着说道:你可否记得当年你坐位后排的一位小姑娘,高高的,瘦瘦的,我们还一起打扫过卫生,并且你一直在帮我呢!她一边说一边加以提示。后排……一起打扫卫生……我在心里笑道:这小妮子可真会编故事,这子虚乌有的事对我来说无疑于《天方夜谭》。她见我有些迟疑,便做了更进一步的提示。你可否记得有一次和你在教室门口撞了个满怀的女同学?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一时间我有些激动和兴奋。我说:这件事你一经提起我道是记忆犹新。听见我这么说她也有些激动,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嘛,先别急着回复,说完那头便没了声音,但依然在线。我知道她是给我时间让我回忆。我放下手机双手托着下巴,仔细的在脑海里搜索着每一个记忆的片段。突然间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跳进脑海,眼前闪过一个穿着碎花上衣的女孩。瓜子脸,柳叶眉,脸庞有些削瘦,但笑容却很自信……我又看了看她的头像,虽说已过了三十多年但仍有几分神似,这道还真是她。
三十几年了,时间如白驹过隙,沧海桑田,物是人非。转眼间我们已青春不再,难得她还记得我这个老同学。正自感叹间,她又发来语音问道:老同学可否又想起些什么?我笑道:果真是你呀!只是我已不记得你的芳名了。我叫陈艳啊!她很爽快,没等我开口便报上了名号。幸会了老同学,我记性特差,还请你多多见谅哦!我终于又找到你了,这可是跨越时空的寻觅和回归呀!她俏皮的和我调侃着,一时间我如沐春风,感动莫名。
这些年你还好吗?我问到。我很好!你过得还如意吧?她又问我。我说谢谢你的关心,将就点,还过的去。就这样,话匣子一打开,我们就聊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临了,我对她说道:当年我隐约记得你在闫家店好像没读多久吧?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熟识你好像你就走了,所以你留给我的记忆很模糊,以致于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才回忆到你。狡辩,滑头!又在为你的没心没肺找借口,那我怎么还记得你呀!她笑着调侃到。我……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语塞。
哈哈……怎么啦!没话可说?让我说到了吧!我也尴尬的笑了笑说:这哪儿跟哪儿呀?老同学,你嘴巴太厉害了,我说不过你,甘拜下风。哟!这就认输了?我笑道:那还能怎样啊?哈哈哈……她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老同学,实不相瞒,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当年我只在闫家店读了两个礼拜,也难怪你想不起来了。我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何又只读了半个月的时间呢,当年你们同村的同学也不少啊,当时也有四五个呢。
她笑了笑说:我的家乡你也知道的,隔山隔水,每天上学和放学都要乘船过渡,父母不放心我的安全。况且我的胆子也小,每次坐船都是心惊胆战,所以父母就将我转到了邻村的小学。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当年你的出现犹如“昙花一现”般的伧促,让我还没有来得及认识你便已繁华落幕。哈哈……她灿烂的笑了起来:老同学,你别说的这么煽情,还诗情画意的好不好,让人听了似乎有一种沧桑的味道。我看似开朗豁达,其实也是属于多愁善感的类型。是吗?听她如此一说,我微微一笑说:这么说来道是我唐突了佳人喽!
她苦笑道:什么佳人哦!都已是昨日黄花,拿你的话来说:已是繁华落幕。我笑着嗔怪道:老同学呀!你拿我的玩笑话妄自菲薄,也太不地道了吧!诚心想让我下不了台吗?哈哈……她又灿烂的笑了起来,并说道:我这不经意的一说你还真的耿耿于怀了呀?既如此就权当是娱乐呗。都说男人们的心胸豁达宽广,你可是与众不同哦!我笑骂道:你个鬼妮子,这是哪儿跟哪儿呀,怎么什么事你都能扯在一块儿,这也未免有点牵强附会了吧?此话一出,手机那头的她似乎笑的更灿烂了。恰在此时我的电话响了,我便和她交待了几句就匆匆地下了线。
此后我们经常在微信和抖音上聊天。虽说只是平淡无奇的友情,但也是聊的昏天黑地,轰轰烈烈。似乎觉得日子过的比以前更充实了些。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到了7月底,我离开家乡又将及半年的时间了,所以我想着回老家一趟,同时也顺带着帮家里秋收,一举两得。当我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却说等我到达乡镇的时候双方见上一面。我调笑道:这怎么搞得象是相亲一样,没这个必要吧!如果被熟人撞到恐怕又要谣言四起了。你个胆小鬼,我一个女人家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电话那头她边笑边骂着我。
我说:人言可畏,又何必要节外生枝呢?她说:身正不怕影斜,你我同学情谊,君子之交,有什么怕的。我有些顾虑,还想再说点什么,她却不再理会我,只是斩钉截铁地说道:把你行程的具体时间告诉我,下火车了打电话告诉我,我也想去乡下看望妈妈,刚好也顺路。见她这么认真和固执,我想:见一面也好,毕竟同学一场,她能有这份心意的确难能可贵。于是我把到家的时间告诉了她,听到我的确切消息后,电话那头的她似乎很是开心。
7月30日这天早上8点13分,我准时的下了火车。换乘了几次公交后,我终于于上午10点整,坐上了去武安镇的汽车。临开车时我拨通了她的号码,她接通了电话问我:你到了哪里呀?我回应说:现在已经坐上回武安镇的车了,大致11点半到站。噢!我知道了她说到。我忽然听见她那边似是人声嘈杂,便顺口问道:你现在在哪里哟?她笑着说道:我刚下了车,现在在车站呀。哈哈……你来这么早干嘛?大热的天。她俏皮地说道:我怕来晚了又把你弄丢了,所以还是来早一点保险,热一点又算的了什么?哈哈哈哈……我觉得有些好笑,随即笑骂道:你这个傻妮子,以为是在谈恋爱呀,真是服了你了。我话音刚落,她就嗔怪道:我来都来了,你还废什么话呀,好象你一点都不感动啊!不说了,车站见!没等我回答她便挂了机。呵呵……这鬼小妮子,我忍不住小声地骂了一句。
汽车在飞快的行驶,随着汽车的左右颠簸,我也不知不觉地打起了瞌睡。好在今天道路通畅,车子终在11点40分到达武安车站。我睡得正香,忽然间被人摇醒。还未睁开眼睛,便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这想必是梦见娶媳妇了,到了家乡还不想醒嘞!我仔细一听是陈艳的声音,连忙一下子坐了起来。我胡乱地揉了揉眼睛,睁眼看时果然是她。你好老同学,久违了!她哈哈一笑,我们早就熟识了呀,你弄得象是初次见面似的。好了,别客套了!来,我帮你拿东西,找个地方我们再聊。
陈艳帮我拿着东西,我们一起下了车。借着和她说话的当口,我仔细地审视了她一番:白净俏丽的瓜子脸,一双略显忧郁的丹凤眼炯炯有神,典型的樱桃小嘴。披肩的长发如一道瀑布般在双肩上左右摆动,荡漾开来。一袭浅粉色的碎花连衣裙裹着她曲线毕露,优美苗条的身姿,更显得亭亭玉立,玉树临风。比视频里的她更加靓丽俊秀,光彩照人。没想到三十几年前的黄毛丫头竟出落的如此漂亮,可惜我却擦肩而过……喂!你在想什么呀?这再走就要出站了。我正在浮想联翩之间,她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尴尬的笑了笑,又扫视了车站周边一眼。不远处一间门前大匾上写着“干锅鹅翅”的自助餐门店映入我的眼帘。
对头!今天就吃干锅鹅翅这个自助餐吧。我以前吃过,既美味,又实惠。打定主意后我对陈艳说道:今天想吃点什么呢?陈艳哈哈一笑:老同学,你问客杀鸡呀?我白了她一眼说:你可真是会理解呀!我是征求你的意见呢,别不识好人心啊!呵呵……我逗你玩的,这么紧张干嘛?要么吃自助餐也行啊,我也喜欢这个,随意且又实惠。见她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我便用手指着远处的干锅鹅翅店对她说道:那行!今天中午就吃那个吧!怎么样?陈艳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瞅了瞅说:行,就吃鹅翅吧,味道还真是不错。说完,我俩加快脚步向干锅店走去。
今天是周日,消费者较平日要多了不少,待我们赶到干锅店时,里面早已是坐无虚席。老板见我们进了店便起身相迎,并告诉我们说:有几桌客已近尾声,二位稍等片刻后便有空位让出。我说等几分钟没关系的,就你这儿了。老板见安抚好了我们,便客套了几句后又去门外招呼客人去了。等了大约二十多分钟,老板便把我们叫到一个单独的小房间。原来这是临时以备急用的,老板怕我们着急就把我们叫到了这儿。我想也好,这小房间隐蔽,免得被熟人看见胡思乱想。陈艳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冲我神秘的一笑。我小声说道:这样不好吗?呵呵……陈艳又冲我灿烂的一笑说:好啦!一个大男人家婆婆妈妈的不觉得累呀!我振振有词地回敬道:我可不象你陈大小姐可以不拘小节,超然物外。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了,赶快上菜吧!本小姐早已是饥肠辘辘了,陈艳催促了起来。我冲门外叫了声服务员,立马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我说小妹妹,来三份干锅鹅翅,另外拿十罐加多宝凉茶。我问陈艳:你喝点什么呀,陈艳笑道:你不点了加多宝凉茶吗?这个挺好的。小姑娘走开后陈艳有些疑惑的问我:你咋还点了三份呀?我们两个吃得完吗?我笑了笑说:你不是还去看你妈妈去的吗?剩下这一份打包给她老人家带回去尝尝啊!陈艳乍一听似乎有些感动,她随即柔声地说道:谢谢你呀老同学,谢谢你这份心意,我代替妈妈就此谢过。哈哈……我笑道: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小小的一点心意,实在不足挂齿。
我们又说了一小会儿话,干锅已经做好,当服务员小姑娘端上来的那一刻,立马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面而来。三人的量堆了满满的一大锅,少时服务员又帮忙端来一些水果放在一旁。我拿起一罐加多宝,拉开盖子递给陈艳,然后自己也启了一罐,接着我又给她拿了几根鹅翅放在了她面前的盘子里。然后我对陈艳举着手中的凉茶说道:来,老同学,我以茶代酒为我们的友谊和重逢干杯!陈艳抿着嘴边笑边说道:整得挺隆重的啊!像那么回事。我笑道:毕竟我们同学一场,时隔三十多年的重逢,恍如隔世,必须隆重才有仪式感嘛!来,我们干杯!我举起凉茶一仰脖子,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
陈艳说声谢谢,也随即举起茶罐咕嘟咕嘟的准备一下喝干。也许是喝的有些急,一下呛着了,她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我急忙站起身来用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少时她便止住了咳嗽。我嗔怪道:你一个斯斯文文的女孩子家怎么可以和我们大男人比嘛,没必要和我一样一口闷呀!下次你慢慢的,悠着点喝吧!又没别人,不用讲什么礼仪的。谢谢你老同学,陈艳边说边揉着眼睛。突然间我发现她眼圈红红的,似乎连声音也有些潮湿。我以为她不舒服,便有些紧张地问道:陈艳,你怎么啦,是那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啊!
她摆了摆手轻声地说道:没事儿的,我很好啊!那好,这鹅翅就赶快趁热吃了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来,我带头!说完我拿起一根鹅翅放进嘴里大嚼起来。陈艳见我已经开始,便也拿起一根来慢慢的品尝着。吃了几根后,我发现陈艳一边吃着鹅翅,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以为陈艳在笑我,便停了下来。我小声地问道:陈艳,你干嘛老盯着我呀?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呀!哈哈……陈艳又微微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但从她那淡定而从容的脸上,我感觉到她的笑有些意味深长,她似乎欲言又止。难道她有什么心事?或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她也许不好意思说出来,不过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置身事外,毕竟这份友谊堪比金贵。
陈艳:你怎么啦?有心事还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吧?大家共同想想办法。陈艳笑了笑说:你想多了吧!我能有什么心事呢?我说:看得出来你似乎有话想说。陈艳顿了顿,似是有些娇羞的样子。她直直地盯着我说:记得那次教室门外我俩的一次相撞吗?我哈哈大笑道:当然记得,当时把我的头都撞晕了,疼了好几天呢!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陈艳听见我这话又微微地笑了一下,她说:其实这是我故意撞的,就是想让你永远记得我。故意的?……这怎么可能?我记得当时你可是比我都还惨啊!人都差点倒地了。
没错!我真是故意的。是吗?我刚想笑却没有笑出声来。我叹口气说道:你这又是为什么?何苦呢!此刻陈艳没有说话,眼中有点点泪光。我突然间好象明白了什么,轻轻地说道:谢谢你陈艳。可是当年我们都才是十几岁的小屁孩呀!又懂得了什么啊?陈艳轻轻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反正当时我是喜欢你的。我苦笑道:真是惭愧!其实当年我也没为你做什么呀?真不值得你的这份情谊和牵挂。
陈艳又微微一笑说:有的!……因为时过境迁也许你都不记得了。虽说我们一同上学的时间只有两个礼拜,可每次打扫卫生的时候你总是帮着我干活。也许是过于早熟吧?从那时起我就对你暗生情愫,突生爱慕之情。不管当年的你有没有体会,和感受到这份情意,但至少我是认真的。后来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可我一直恋恋不忘。此后我一直在关注着你的一切,幸好现在网络发达,我终于在抖音上找到了你。我总想着见你一面,看看是否还是当年的模样。说到这里陈艳已是泣不成声……
我刚想安慰她几句,可突然间我的嗓子眼里似是被什么堵住一样,想说又说不出来,我只好默默地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而恰在此时屋里的音箱里,传出了雨中百合那苍凉凄婉的歌声:
许多东西都是失去了才会明白,
原来丢掉了自己一生的所爱。
想要回到过去早已不存在,
只能把所有的美好留在脑海。
如果爱还在你心中没有离开,
多年以后还能大胆说出来。
那份陈酿多年,
多年的相思酒,
一定会是那刻骨铭心的真与爱。
听着这苍凉而凄婉的歌声,我们都没有说话,一任脸上的泪珠肆意流淌。往事如烟,不堪回首,那曾经失而复得的友谊,宛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又恰似一轮灿烂的艳阳,永远照耀在我们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