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约丨十一月岁晚

写下《十月仓皇》时,我正凝望着办公室外的一窗秋色出神,近日不经意间张望,金黄与苍翠,已被苍白与荒芜取代,使我不禁想起年初落笔《最后一场面试》时,为了情景交融的写作手法,拼命从这一窗寒色中获取灵感的场景。

十一月,又是一年将暮未暮之时,较之于前两个月,工作任务猝然加之,不再拥有完整的周末,日常朝八晚十中午不休,忙到无暇顾及其他。

亦因此,这个月在业余学习与爱好特长方面,几乎毫无进展。

年初立下目标,每月写一篇短篇小说和散文征文,早日拿到优创徽章,可是这一年我几乎没有投稿,灵感也不再眷顾。几次对着电脑空白的文档,大脑一片空茫。一个场景、一段对话、一个词句,总表达不出心底的意蕴,索性撂下笔,将努力留给了下一次。

诚如雪小禅所言,写作者只有在舒缓的生活状态下,才能写出打动人心的好作品,若是整日为生活忙碌,文字就会充满浮躁。

去年期期不落投稿的“永冬泩”征文,今年的“还待结网寻”,我竟一篇都未落笔,试图赶在最后两月补上作业,却倏忽发觉,除了已写成陈词滥调的大学过往,打工岁月之单调苍白,竟使我积累不到一点素材。回望这一载的业余时间,上半年整理文稿,下半年复习备考,圈子一如既往地自闭,骑上电瓶车在周边的图书馆流浪,与研友聊聊生活学习,似乎成了生活的底色。

毕业三年后重拾考研,我恍若又回到了校园,重新走过那些考研时走过的路、读过的书、流过的泪,我从未如此思念母校,亦悔恨于那时不知珍惜,没有全力以赴学习。比起大学生,打工人的备考,充满着太多诱惑、选择与无奈。

由于工作稳定,衣食无忧,在职研究生成了锦上添花,也就失去了当年破釜沉舟的勇气。工作一忙,就放任自己停滞了学习,在手机声色犬马的世界里报复性熬夜。碎片化时间奢侈地从指缝间溜走,原计划完成的专业课一轮学习还未开展,政治刷题小程序,也停留在了第一节。

月初休了一周年假,信誓旦旦地突击学习,前两日颇有成效,随后就开始懈怠,起床晚、易分心、不求甚解。一日大风蓝警,我在落地窗外竹林摇乱的风声中想入非非,嗟叹起这匆匆忙忙的一年。原以为有了工作托底,对考研应不似曾经的仓皇、迁延、患得患失,可当四年的记忆潮水般涌上心头,对于岁月过往,我忽然产生了深深的无助——像一块伤疤,凝结在心底最脆弱处,虽已愈合,触碰时仍会隐隐作痛。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打工人如我,如今再难像当年一样心无旁骛地冲刺学习,除了时间、氛围、遗忘,久处安逸之中,真的会消磨斗志、滋生自我感动吧?每次跟研友交流进度,他总会不留情面地敲打我,甚至揪到学校的小树林里提问公式。我也很想重寻拼搏到无力的境界,只是今年缺口太多,上岸只好留待明朝。

十一月,我还参加了心理咨询师考试、一场写作圈活动,读完三本书,刷了一本数独题,打卡了三家图书馆、两家自习室。我发觉自己变得“社恐”,在人群中缄默,于寂静处狂欢。独处使我有更多时间做想做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分享欲来了,就同一二好友浅聊几句,或与身边熟悉的陌生人,进行一场深度的访谈;分享欲退去,就安静地写文、刷题、读书。上半年曾困扰于恋爱的归宿,下半年分手后,终是寻回了自我。

2023年的暮色已近沉落,期待2024年,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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