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是我的第一大爱好,从1982年读《毛泽东选集》开始,只要一有机会,我总是手不释卷。我的阅读大概经历了二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从1982年到2017年,时间跨度长达36年。1982年,那年我不满16岁,受《毛泽东选集》的吸引,我开始喜欢上了阅读课外书。那时谈不上什么读书方法,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因为条件有限,身边可读的书很少,加上升学的压力,从1982年到1986年,我主要读了两部书,一是《毛泽东选集》,二是《邓小平文选》。在黑河中学读高中时,有时候买《世界知识》看,至于金庸、琼瑶什么的,从来也没读过。
1987年我考入黑龙江财政专科学校,开始有了比较好的读书条件。那时我经常到学校的阅览室进行阅读,喜欢什么就看什么。除此之外,我很喜欢自已买书看,那时每个月家里给我寄60到80元生活费,大约有1/3被我用来买书。那一时期给我最深刻印象的有三本书,一是培根论人生,二是林语堂的《中国人》,三是尼克松的《领袖们》,我被培根、林语堂和尼克松的文风和观点所吸引,这三本书我读了又读。
1991年参加工作以后,我的藏书越来越丰富,1995年还停薪留职开了一年书店,我喜欢的书家里边基本上都有了。这时的阅读仍然以兴趣为主,喜欢什么就看什么。在此期间,我又通读了四遍《毛泽东选集》,除此之外,曹操和毛泽东的诗词,中国历代古典诗词,《孙子兵法》、《三国演义》,林语堂的《中国人》、《生活的艺术》、《苏东坡传》,南怀瑾的《论语别裁》,王小平的《本领恐慌》,埃德加.斯诺的《红星照耀中国》,尼克松的《1999年,不战而胜》,以及古今中外的演讲词精选,我都读了至少三遍以上。
大约是1991年,我得到一本《林语堂著译人生小品集》,其中有一篇《读书的艺术》,我的读书方法仿佛一下子找到了知音,林语堂在《读书的艺术》这篇文章中写道:“世间没有什么一个人必读之书,因为我们智能上的趣味像一棵树那样地生长着,或像河水那样地流着,只要有适当的树液,树便会生长起来,只要泉中有新鲜的泉水涌出来,水便会流着。当水流碰到一个花岗岩石时,它便由岩石的旁边绕过去;当水流涌到一片低洼的溪谷时,它便在那边曲曲折折地流一会儿;当水流涌到一个深山的池塘时,它便恬然停驻在那边;当水流冲下急流时,它便赶快向前涌去。这么一来,虽则它没有费什么气力,也没有一定的目标,可是它终究有一天会到达大海。世上无人人必读的书,只有某时某地,某种环境,和生命中的某个时期必读的书。我认为读书和婚姻一样,是命运注定的或阴阳注定的。纵使某一本书,如《圣经》之类,是人人必读的,读这种书也有一定的时候。当一个人的思想和经验还没有达到阅读一本杰作的程度时,那本杰作只会留下不好的滋味。孔子曰:“五十以学《易》”。便是说,四十五岁的时候尚不可读《易经》。孔子在《论语》中的训言的冲淡温和的味道,以及他的成熟的智慧,非到读者自己成熟的时候是不能欣赏的”。
现在看来,在我50岁以前,我的读书方法主要是自觉不自觉地受林语堂先生的影响,读书主要以兴趣为主。有兴趣的就看,不感兴趣的不到万不得已基本不看。受我国著名策划大师王志纲的影响(王志纲先生在兰州大学读书时,曾经将《资本论》读了七遍),我曾经想读一下《资本论》,但试了几次都没读进去。还有《红楼梦》,我也试图读过,但都没读进去。这样,我的知识就像野草一样自然地生长着。其好处,是有自己的个性和风格, 缺点是知识很不系统。比如外国文学、外国名著我绝大多数都没读过。
2018年3月份,我辞去了税务局科长职务,基本上没有了工作压力,我的读书生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这就是除了兴趣以外,又多了一份责任,因为我把写作列入了生活计划。将写作列入生活计划以后,我突然感觉自己实在是太肤浅太无知了,需要学的东西居然还有那么多!以前的我,居然认为天只有一个井大。这样一想,有些原来读不进去的书现在也能读进去了。比如《圣经》,比如《资本论》,比如《红楼梦》。我问自已:你总不能一辈子也不读《圣经》、不读《资本论》、不读《红楼梦》吧?1938年10月,在延安召开中共六届六中全会期间,毛泽东开玩笑地对贺龙和徐海东两位赫赫有名的将军说:“中国有三部小说,《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谁不看完这三部小说,谁就不算中国人”。直至今日,我只读过《三国演义》和《水浒传》,还没有通读过《红楼梦》,按照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观点,我也只算半个中国人。那么,咱就从现在开始读《红楼梦》吧。
总结起来,关于读书,我目前的观点是:如果你只想生活的舒服,那么只凭自己的兴趣读书就完全可以了,至少可以爬到比较有文化的、生活比较滋润的小资阶层。如果你有更高的目标,读书就要把兴趣与责任结合起来。有些必读之书虽然自己不感兴趣,但也要带着责任去了解一下,每天抽出一定的时间远离舒适区。但是最主要的,读书还是要以自己的兴趣为主。
那么,我就以林语堂先生的一段话作为这篇文章的结束吧:所以,我认为风味或嗜好是阅读一切书籍的关键。这种嗜好跟对食物的嗜好一样,必然是有选择性的,属于个人的。吃一个人所喜欢吃的东西终究是最合卫生的吃法,因为他知道吃这种东西在消化方面一定很顺利,读书跟吃东西一样,“在一人吃来是补品,在他人吃来是毒质”。教师不能以其所好强迫学生去读,父母也不能希望子女的嗜好和他们一样。如果读者对他所读的东西不感到趣味,那么所有时间全都浪费了。袁中郎曰:“所不好之书,可让他人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