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曹
尚午,阳光格外的灿烂,院子里的那颗羊角蹄树缝隙里透着稀稀点点的光线,那光线在微风的作用下轻轻地晃动着,老曹依旧坐在那张长条椅上静静的抽着他爱抽的黄鹤楼。他的背总是庸懒地斜靠在椅背上,占据了整张长椅的一大半,在光的衬托下,皮肤越发显得苍白,眼神显得格外的暗淡,他深吸一口烟,嘴巴不停地吐着烟圈。这半年来他总是一个人在大多数人吃中午饭这个点儿跑到这来清静清净,因为平时这张长椅上很少空着。
老曹来自武汉,十年前,结识了现在的妻子二婚来到重庆定居,几年前由于心脏做了搭桥手术提前办了病退。他与二婚妻子没有要孩子,他妻子之前也不曾生育过,仅跟前妻有一个儿子大概三十岁的样子,听他说去英国留学并留在那边工作了,大概有七年多的时间。他现在的妻子比他小个四五岁的样子,曾经在一家兵工企业工作,刚退休回家不到2年,平时也很少见到跟他一同出来,只有老曹偶尔就在楼下超市买几样小菜拧回家。
曾经偶尔听他吐槽,现妻是个扶弟魔,把唯一的侄儿当亲儿养着,前些年挣的薪资大多都接济娘家了,因为孩子上学,她弟媳和侄儿一家长期居住在他家,生活上总有些不方便,对此老曹常常表现出不满的情绪,因此两口子感情也渐渐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每缝过年过节,老曹总是形单影只的。
小区大院每天人来人往,五栋楼总共一百七十户人家,平日里人们都会打打招呼,说得上话的三五成群的还会聚在一起聊聊八卦斗斗地主什么的,平日里老曹也算是其中的一名活跃分子。他还偶尔组织小区闲瑕人员出去玩个一天半天的,他也爱跟小区里的孩子玩耍,时常从家里拿点零食分给孩子们吃,院里的孩子亲切的称他曹爷爷。
前不久,老曹患了轻微的重风,左边手和退脚都不大灵活,走起路来还有点跛脚,经过一系的列治疗症状有所减轻。就在一年前,老曹远在英国工作的独子因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而不治身亡。本来打算在等到今年四月份带着他留学期间交往的女友回国举办婚礼的,为此老曹专门回武汉为儿子装修了婚房。造化弄人,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天让他吃了人世间最大的亏,他的病可能是由于悲伤过度造成的。
看着院子里小孩玩耍,老曹又忍不住想起他儿子小时候的样子,往事历历在目,他眼里布满了泪花。吸烟成为了老曹唯一的爱好,他停留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一个空烟盒,但愿那一圈圈烟圈能带走他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