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该去醉一场,一杯风月少年愁,半杯饮尽意不休。
我想我该回去从前,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我想我该去看海,书里面说海天相接,却无人知天是何模样。
我想我该去见你,他们都说我和从前不大一样,那大概是因为我着实流浪了太久。
不知是从几时起,生活开始变得矛盾,比如我喜欢逛街,不进商店不买零食,只是喜欢看路边的人事;比如我经常去超市,却不是为了购物,看着货架上五颜六色的用品,都是生活的希望;比如我喜欢化妆,却不是为了约会,走路的时候,一个人却也极尽光鲜。
只是褪下光鲜亮丽的外衣,我时常摸不到自己的骨肉,感受不到自己的脉搏。
就像现在的人一样,大家都擅长矫情。
不善社交,关起门来疲惫衰老,朝阳又夕阳,打开空间和朋友圈,却说自己总是孤独。
不善成长,戴上面具哭哭笑笑,转山又转水,摸着西装和领带,却说自己总是迷茫。
不善快乐,错误百出难抵生活,对着亲人和朋友,压着眼泪咧开了嘴,却说自己过得很好。
我见过有人晚上下班后,拖着疲累的身体在马路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却迟迟推不开家门。我见过有人平生不见一滴眼泪,下雨天却总是不肯撑伞。也见过有人在天桥上一瘸一拐乞求一口饭菜,到了天黑抹着眼泪。
人间最是喧嚣处,往往也最孤寂。
工作了以后,车站成了常去的地方,若论热闹,鲜有地方与之相较,当然了,若论孤单,仍旧数一数二。生活中有许多人,丧的时候连晚饭吃什么都不知道。
这几日时常遇见暴雨天,很多时候都是在深夜的梦里,雷声平地而起,接着哗啦啦一夜,见不到月光,听不到其它,就连梦也被驱逐,满世界喧闹又安静。
我长久地没有梦见过往了,许是太久未见,一时之间竟也有些愕然,似乎总是如此,每每快忘了从前的时候,梦里的那双手必定要大笑着掀开你的眼皮,让你好看清从前的少年颜色。
少年的颜色,是白色,如月又如雪。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
少年的颜色,是金色,如火又如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少年的颜色,是如风的颜色,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若再遇从前,白头誓不归。
只是人不能永远少年,又或者说,人这一生,是不能只扮演一个角色的,来往的路上,你又何曾见过不会老去的人,他们面无表情地披着沉稳的外衣,却小心翼翼地揣着少年的自己。行路本就疲惫,久而久之,便不再无时不刻地揣在手里,而是反复查看后又悄无声息地埋进岁月,走的时候一步一回头,不知赶路的,还是不是自己。
其实想想,岁月如旧,月光依然,只是人不复从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