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在汉堡市郊小镇参加一个婚礼。新娘 Nika,俄罗斯姑娘,新郎 Kim,德国小伙子,以前和小憨一起合租房子。婚礼上见到 Nika 的妈妈,她还说当年她来看女儿,小憨在出差,她还睡过小憨的床呢。
下午的教堂仪式和招待会过了以后,移师更为僻静的所在,去吃婚宴。婚宴共有80多人参加,在德国,这规模算是中等偏上。饭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守着一个宁静的大湖一角,野鸭涟涟,浮萍处处。夜深时候,我为了帮亢奋的阳阳小朋友睡觉,推他出去,沿着乡道独行。有时候,一点人造的灯火也不见。没有路灯,没有车灯,没有人家。偶见了一户人家,颇有海员见到岛屿的兴奋。
开宴以前,Nika 和 Kim 自己手持话筒,逐一介绍了在座的人。包括我这个前租友的妻子,都有名有姓。
然后说开去。其中一段,Nika 说道:我们两个人的父亲都过世了,看不到今天。尤其是我的父亲,老早就憧憬着我出嫁这一天。我爸爱喝酒。我小时候,在俄罗斯要搞西欧的洋酒,不那么容易。我爸经常托人偷偷捎进来一些,他珍藏在一个酒柜里。每次他都说,这些酒,等你出嫁那天喝。可惜,今天他已经不在了。
Kim 说,要是我爸爸在的话,他见到你爸爸收藏的酒,一定特高兴,一定喝特多。可惜他也不在了。
说的人,不免动了情。听的人,也都暗暗动容。最终, 大家都笑起来。
婚礼,确乎是喜庆的日子。婚礼,更是承载着生命意义的日子。厌倦了司仪千篇一律的花团锦簇致辞,厌倦了满嘴亲情爱情,却无法感受到真情流淌的婚宴,在深夜,我只能反刍记忆,顽强抵抗这个婚礼热季对我的摧残。
(昨夜在宁波的华侨豪生吃了顿700多人的婚宴,今天忍不住写写婚礼。)
2010年11月14日首发于思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