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游子,在遥远的内陆海岸,遥望故乡。
我曾不懂故乡之余我的含义,直到多年以后,当自己真正踏出那个小岛,踏出那片纯净的蓝天,才知道每一寸空气,有多么珍贵,每一道晚霞,有多么绚丽。但如今,我只能默默的在记忆中品味,品味海水的味道,痴痴的在图片里遥望,遥望那一棵棵硕果累累的椰子树。我的家,就在那树下,我所思念的人,就在那海边。
风,渐渐起了,冬天,也已加快了脚步。我记忆中的小岛,是不是还是我离开时郁郁葱葱的模样?那明媚的阳光,是否还在暖洋洋的等我奔进她的怀抱?
嗯,是的,甚是想念。想念家门口那两棵香气四溢的菠萝蜜树和番石榴树,想念混着椰奶的清补凉。夹杂着椰香,却是一整个童年的记忆。
想起小的时候,住的离市区很远,小孩子唯一解馋的零食便是野树野果。小小的年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野的和猴子似的,每每番石榴树一长出果实,便迫不及待的往上爬。呼朋唤友,不一会,枝丫上都是一个个灵活的"小猴子",好不热闹。然而,这还不算最刺激的。
犹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那年夏天,菠萝蜜长得格外茂盛,垂了一树的果子让我们几个孩子看了分外嘴馋。还没等它成熟,便商量着怎么把它摘下来不被家里的大人发现。于是偷偷趁大人出门时,爬上树,轻轻一扯果实根,它便咚的坠地。
那是第一回背着家长干坏事,每个小伙伴脸上都涨得通红。我猜,那是被吓的。得手后我们便奔着旁边的小树林走,一个小伙伴从家里带来了刀,动手的时候,几双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青绿色果子,仿佛要把它看穿。最后,事实证明我们还是太嫩了,切开后的菠萝蜜一丝黄色都没喵见,到处都是白色的根须,还沾了一身的植物胶水。此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偷菠萝记到这就完了?噢,no!眼见从辛辛苦苦摘下来的菠萝蜜上没有吃到一丁点胜利的果实,几个小鬼头一点也不甘心。便想了一个让它发挥余热的方式:用菠萝蜜胶去捉蝉。往长树枝上涂满一层厚厚的胶水,悄悄的靠近叫的正起劲的鸣蝉,一个不小心,它便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
那一个下午,烈日炎炎,却是我记忆中最明媚的时光,闪着耀眼的光芒。当多年后想起是,总会不由得扬起嘴角,任其闪耀。
越走越远的日子里,经过很多城市,品尝过数不清的美食,但是都不及曾经那三块钱的海南粉。
前几天,学校食堂新开了一家店,卖着肠粉,却不是家门口的味道。一样的制作工艺,一样的萝卜干碎末,却尝不出家门口的美味。我想,那个味道,是不是被唤作家。
从南至北,两千多公里的路程,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每逢要离家的日子,心里总是别有一番味道,一种莫名的酸楚扑面而来。母亲给我准备的大包小包的东西越来越多了,父亲去给我送行的路程也越来越远了。从家门口,到小县城,再到了火车站,机场。每每看着父亲的背影,我总是想起朱自清的那篇《背影》。
“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
父亲的背影不是这样的,我却没有这样的文笔描绘出他的样子。只记得他转身的那一刻,泪水模糊了双眼,看不清前路。
太多太多,小岛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与美好,让我心心念念。总觉得能有幸生长在这座小岛上是上天的馈赠,让我遇见,让我出生,让我成长。
只待下一次回眸,亲口对它说一声:噢,亲爱的小岛,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