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西门庆

《金瓶梅》

  前段时间,听了大百科“笑谈金瓶梅”有声小说,对西门大官人有了不同以往的认识。在没接触这个人物之前,对西门庆的了解或来自于影视剧改编或来自于好友的闲言趣谈。基本停留在,西门庆是一个与潘金莲勾搭成奸毒害武大的风流商人这种浅显的认知之上。

 听关于“笑谈金瓶梅”的那几天,已然形成规律,睡觉之前,必听两集,欣喜安慰的进入梦乡,就这样八十多集听了一个多月。无疑,那段时间,我极其充实而内心偶有感触。

 谈西门庆,就得从《金瓶梅》说起。《金瓶梅》被誉为明代“四大奇书”之首,是中国第一部文人创作的长篇白话世情章回小说。之所以这么严肃的肯定它的地位和说明它的性质,缘于外界对它的偏见。相信很多人到目前为止,还把它认为是一部低俗淫秽之物,深怕在众人面前提及,那是有伤面子的事。面子里子对于中国人而言,是一道很难逾越的坎,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事实。

 我们之所以有些避讳《金瓶梅》,可能与我们无关,而与年少之时,家长、师长甚至社会有关。想想,如果你在高中大学时期,阅读《金瓶梅》,那会招来些什么样的词。有时候就是这样,我们对一件事的认知总是随着周围关系和社会大众的引导,缺少我们自己实践、深思。

《金瓶梅》被誉为“奇书”,我总结有几大原因,其一,《金瓶梅》之前的小说创作,都有理想主义情结,结局都或多或少的寄予美好向往。而《金瓶梅》全书皆为悲剧,书中人物基本都是以悲惨境遇终结。悲剧有时比喜剧更具穿透力,喜中带悲又会另一番天地。

 其二,它不同于以往小说,没有选择以历史事件和神话传说为依据进行创作,而是着眼于那个时代的现实。在没接触金瓶梅之前,一直觉得写的是宋朝的事,可能跟《水浒传》里的那段有关。《金瓶梅》只是以《水浒传》里”武松景阳冈打虎”“潘金莲毒害武大”为引,写明代市井社会与朝廷黑暗,有点借宋讽明的意味。在未接触这部小说之前,对于它的了解,多半来源于影视剧。影视剧改编,首先考虑的因素是故事情节、悬念设置以及商业收视,很少顾及对历史客观还原。

 其三,《金瓶梅》中有大量的色情元素。所谓“食色性也”。性与欲望相关,我之前有篇文章讲到欲望,欲望是动物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对于《金瓶梅》之中的情色情节,猎奇心理多一些。宋明时期,理学盛行,讲“存天理灭人欲”。通俗来讲,有点禁欲的倾向。欲望是本能,无法消灭。越压制欲望,越受欲望膨胀。所以,那个时代情色小说在市井盛行。

 其四,《金瓶梅》作者兰陵笑笑生,一直是个谜。几百年来,研究《金瓶梅》的不在少数,但兰陵笑笑生是何许人也?众说纷纭。

  之所以上面谈《金瓶梅》,在于我相信有许多人跟我一样曾经怀有偏见。现在谈西门庆。

西门庆

(一)

 谈西门庆总绕不开女人。与西门庆有关的女人很多,细数很费神,我只想谈几个我认为有必要一提的。话说读书在于反观现实人生。如今想做西门庆的也不在少数,毕竟他短短一生生活富足,终日沉醉在温柔乡之中,在清河县之中那是数一数二的大户,还在衙门当差,主管刑狱。怪不得王婆奉承西门庆说:“潘驴邓小闲。”仔细一想,奉承感渐少,颇合实际。

 西门大官人,长相仪表堂堂,不次徐公、宋玉之美男子,年富力强,懂闺房之乐,家底殷实,出手阔绰,温柔细腻,晓得女子心思,时间充裕,能经常陪伴左右,此等男子何不惹人羡慕。西门庆无论是在当时还是现在,都是“吃得开”的人物。

 先说西门庆在外的情妇,王六。《金瓶梅》全书皆是悲剧人物,或许可以摘出一两个人,仔细想想,就只有西门庆家的打工仔,韩道国和老婆王六了。提起这对夫妻,怎一个笑字了得?王六开始与小叔叔厮混,之后与西门大官人相通,而老公韩道国鼎力支持,之后还常与老婆王六讨论与西门庆闺中乐事,将家豆蔻年华女儿许给京中翟管家做妾。书中有一情节,匪夷所思有悖常理,西门庆预先支走韩道国,急切往王六房中走去,怎料韩道国与王六正在行鱼水之欢,撞见此种情形,西门庆都有些尴尬,要离开。韩急忙喊道,老爹稍等,我马上去铺子里。想想,这两人真是一绝。在我有限的认知之内,我是闻所未闻,可能现实之中却有此事。“老爹”这个称呼,在书中出现的次数很多,多是仆人称呼西门庆,我理解可能与衣食父母或者方言相关。

 往往现实对于无底线的人都无可奈何。王六,实质就是西门庆在外的情妇,与西门庆发生关系,而获利益。西门庆给王六雇了丫头,买了房子,小日子很舒心,结局也很富足安宁。

 从韩王夫妻两身上,还是有值得挖掘的东西,夫妻相处之道,在于互相信任而不弃。虽然王六与西门已私通,但韩却对王没有改观,依然如初,从未怀疑过王有私心。王六也对未有离心,深知与西门一时,换取利益,最终还是跟韩相伴终生。反观,西门家伙计来旺与武大,不忍一时之气,与西门庆发生冲突,最终落得流放异乡与埋入黄土的境地。话说,谁戴了绿帽子还能这么坦然呢?

(二)

 西门庆有一房续妻六房妾。早年间,曾经娶正妻陈氏,生有一女,唤为西门大姐,陈氏不久便离世。至于,跟西门庆有关系,发生过“一夜情”的那不胜枚举。现在谈谈,吴月娘,孟玉楼、李瓶儿。为何单拿他们三个来谈呢?我觉得这三个女人是西门庆的“福星”,也是西门庆风光那些年主要的支撑力。

 吴月娘,续妻,为西门庆生一子,唤为西门官哥。单凭吴生一子嗣,就足见她对西门家贡献非凡。西门庆仅此独子,留续香火。我感觉兰陵笑笑生其实还是想寄予一丝的美好。尽管现实污秽浑浊,但总与后代无关。吴月娘出生于富户,上门提亲的人不在少数,但终难有合得眼缘之人。想那吴月娘貌美如花,家境也好,自然心高气傲,想找一梦中情郎。一晃几年后,上门提亲的人也鲜少了,吴月娘到了出嫁年龄还待字闺中,不免有些心慌。正好媒婆上门,说有一西门大官人,然后一顿乱夸,动了吴月娘的心。媒婆这个职业,有时候无法评价,按说拉姻缘积福好比月老,但媒婆却总是爱夸大其词,为了撮合而撮合。现实之中,经常会有给别人介绍对象的,一般都不甚靠谱。吴月娘嫁入西门府,掌管西门家的全部花销节度,尊受正妻之地位。

 吴月娘此人,善于操持,精于经营。可以说,正因有吴月娘的聪明大度,贤惠顾家,才能给西门有安稳的后方。西门庆也尊重吴月娘,所有钱财都由她掌管,凡事听取她的意见,每月也固定会去吴月娘那里安寝。可见西门庆,晓女人,通世故,知分寸,懂进退。

 孟玉楼,为一富商遗孀。富商死后,将财产都留给了孟玉楼,一时成为“富婆。”丧夫的梦玉楼还年轻,姿色很好。西门庆死后,梦玉楼被县太爷儿子相中,娶为续妻,那时已近四十,依然风韵犹存。古代娶为续妻,地位很高,不同于妾。可见孟玉楼当年风华绝代,美貌异常。同样也是媒婆,又是一顿夸巧骗嫁入西门家为正妻。孟玉楼见西门庆,英俊潇洒便面露喜色,已小鹿乱撞,莫管其他,急切嫁入西门府,还连带丰厚的遗产。

 孟玉楼带入西门家的庞大财富,被吴月娘以保管为名,锁进西门家“小金库”。所以,西门庆的资财在不断扩大,已不只是父亲西门达留下的那个惨淡经营的药材铺了。写到这,只能感慨,如今也未尝不是一个“看脸的时代”?可见,西门庆,不只是纵情鱼水之欢的浪荡客,而还是精于算计的商人。

我信,李瓶儿与西门庆有爱情!

(三)

 李瓶儿,为西门庆好友,花子虚之妻。西门庆与李瓶儿暗生情愫,心意已定西门庆,将花公公留的遗产早早移入西门“小金库”。在花子虚重病之后,嫁入西门府。其中嫁入西门府之前有很多有趣的情节,不想展开了。其实纵观李瓶儿一生,不由得心酸。嫁给花子虚那些年,她生活是畸形的,在花公公与花子虚之间,不伦不类。嫁给西门庆之后,她曾经有段美好的日子,享受到了作为一个正常女人应该有的幸福。我感觉,西门庆跟李瓶儿之间是有真正爱情的。西门庆在与李瓶儿行房之时,极其呵护照顾对方感受。在生活中,也无微不至。李瓶儿生子后,西门庆关爱备至。怎奈,儿子夭折,李瓶儿感觉失去了依托,一病不起。李瓶儿其实骨子里还是善良的,在对待仆人,与其他姐妹相处之中,忍让而和善。

 李瓶儿给西门家又增添了财富,花公公在宫里一辈子的积攒。西门庆的身家在不断的壮大,他已不满足于做个市井恶霸或者奸猾商人了。于是打通关系,认蔡京为干爹,开始步入了政界。此时,他名利双收,生意不断扩大,在官场也混的风生水起,走上了人生巅峰。

 人生有起必有落。西门庆一生的转折在遇到印度和尚给的药和李瓶儿之死。李瓶儿之死,西门庆很悲伤也开始放纵,在药物的催化下,他不断的尝试各种新鲜刺激,几近癫狂。话说,西门庆其实确实疼他自己的女人。在得到和尚给的药后,他先去找情妇王六儿试用。其实在她心中知道,王六儿是为他的钱和畏他的势。在与李瓶儿所有情色描写之中,少了一丝不堪多了一丝温情与浪漫。我宁愿相信,她与西门庆之间也是有爱情的。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谈到这里,剩下的人我想一笔带过。潘金莲,幼年境遇凄惨,几次被卖,心中已没有了温情,只剩偷欢之乐。无论与西门庆还是陈经济之间,已失人心。潘金莲幼年被母出卖,几经波折,嫁于武大,心有不甘。所以,她内心渴望安全感,需要依靠,嫁给西门庆,她极其想讨好西门庆,或许只为生活安逸。她不比其他人,都是有丰厚的嫁妆的,她付出的可能只有谄媚的身体了。

 应伯爵,西门庆把兄弟,一个依“帮闲”讨生活的市井人。何为帮闲,简单来说就是拉皮条的。西门庆一步步走向悲剧,或多或少有他的“功劳。”朋友,有时是“托”,有时确是“拉”。

“话说大宋徽宗皇帝政和年间,山东省东平府清河县中,有一风流子弟,生的状貌魁梧,性情潇洒,饶有几贯家资,年纪二十六七。此人复姓西门,单讳一个庆字。”

(四)

 西门庆,幼时,丧母,少时,丧父,不多久丧妻。西门达留下一间药材铺和不多钱财。西门庆不是可以随意挥霍的富二代,只算比较殷实。在市井之时,与人结交,仗义阔绰,获得众兄弟举,为头领。足见西门庆精于人情世故,颇有头脑。虽然父母和妻子早亡,只身一人撑起家里生意,与乡里人结交,还受敬重。在成家娶妻纳妾之时,抱得美人归,收入众钱财,生意不断扩大,在县里已有好几处店铺,还偶尔放贷收租。足见西门庆有谋略而善于经营,商人气十足。在喜得贵子之时,花钱疏通关系,以蔡太师管家入手,认太师为干爹,获得政治庇护,还给自己捞了个主管一县刑狱的差事,从此步入政界。即使在政界依然混的风生水起,不可谓无能之辈。足见西门庆很有战略眼光,也很有想法,知道从管家入手。蔡京在当时社会贵为太师,地位尊崇。西门庆一小富商却认太师为“父”。难道西门庆还是那个只知纵情与烟花之地之人吗?

到头一场空!


 欲望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需要压制。若放纵,如西门大官人般,气绝于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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