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叫…小言。”我回答。
“你为什么哭呢?”他又问。
“我想起了我的童年——和我的现在!”我悲伤道。
“能给我说说吗?”他眼里充满了好奇和同情。
“我都不认识你!”我定定地看着他。
“我是能改变你命运的人,说出来吧,孩子!”他长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哦!那我就说说我的童年吧!”
(1)出生
金马村,一个坐落于山脚下的贫困小村,村子背靠大山,山的名字叫金马山,村子的名字便由此而来。村子里仅有几十户人家,若是在农忙时节,男女都外出务农时,村子里就显得格外冷清。
1991年,一个普通的早晨,太阳不温不火地照耀着大地。天空像飘着的巨大的蓝色的布,一两朵稀散的白云,仿佛是绣在上面的花,在阳光下呈现出不同颜色。
一大早,金马村的男男女女都外出务农了。但小言妈是个例外——因为她怀孕了!小言爸,一大早就到后山菜地里去施肥去了。小言妈大着肚子,慢慢下床,穿好衣服。来到厨房想吃点东西,锅里有小言爸煮好的面条。那是用白水煮的面条,汤水没有一丝油星漂浮。“这二流子,又忘了放油了,净吃白水面。”小言妈埋怨道。转身拿过一个瓦罐,里面却已经没有一点猪油了。她一边叹气一边麻利地将面条挑到碗里,吃了几口,发现没有盐,又去案板上拿盐巴。盐巴袋子干瘪着,空落落地。小言妈用力抖了抖,从袋子口掉落几粒盐巴。“盐巴也没了,唉!这日子!”小言妈叹气道。
吃过早饭,小言妈来到堂屋,屋子中央放着一张破旧的八仙桌。靠墙边几个大的竹篓里装满了昨天刚从地里采摘回来的棉花朵儿。小言妈缓缓弯下腰,拿了一个条凳放到竹篓边。她直起腰来一手叉在腰后,嘴里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出了一层细蒙蒙的毛汗。站了会,待气稍匀,她便慢慢坐在条凳上扯起了棉花。
太阳从最初早上的不温不火,慢慢变得炎热起来。如深蓝色布匹般的天空,颜色也变为了浅蓝,布上的白色花朵也越来越稀散。在地里劳作的男男女女们开始陆续收工回家。慢慢地各家烟囱里冒出了白色的炊烟。小言妈便放下手里的活,慢慢用两手撑着凳子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
小言爸中午回到家,饭已经做好。小言妈坐在八仙桌旁等他,他放下手里的锄头,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朝小言妈笑了笑。小言妈笑他“瞧你!这泥裹的一身,快去洗个手,来吃饭!”
小言爸坐上桌子,看了看墙边搁着的棉花,刚拿起的一碗饭,又放下了。“屋里的棉花,不是给你说了,晚上我回来扯!你这大起个肚子,要是摔到绊到怎么得了!肚里的娃要紧!”小言妈一言不发,只是对小言爸说家里的盐巴和油都没了,小言爸刚拿起来的碗,又放下了。叹了口气说明年等娃大点,就和同村的几个人一起出去打工,也比在这地里刨食强。
饭罢,小言爸扛了锄头,早早去了地里。小言妈收拾完碗筷,照样坐在堂屋里扯棉花。待到天黑麻了,小言爸才扛着锄头回来。
吃罢晚饭,小言爸独自一人坐在堂屋里扯棉花。小言妈早早上床睡下,晚上冷,她怀着娃,受不得冷。小言爸舍不得用电,就点了一盏油灯,灯芯在火焰中噼啪做响,这一直到夜深两三点钟才算完。小言爸揉揉冻得冰凉的膝盖,拿了油灯,往里屋睡觉。
天刚蒙蒙亮,鸡叫的时候。睡在床上的小言妈,突然喊肚子疼。小言爸知道要生了,急忙出门去叫村里的接生婆。接生婆姓张,住在村东头。小言爸一路飞跑到村东头,一边叫着接生婆的名字,惹得村里养狗的人家,家里的狗叫声此起彼伏。村里起得早的人,都知道小言爸的婆娘要生娃了,家里年长的妇女,都往小言家赶去帮忙照看小言妈。
“哇……”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小言,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