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姐陪我一起去修剪头发,托尼在给我吹头发的时候说:真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多白头发,藏在黑发下面,有一层。
我姐不信,凑过来一看,发出一阵惊呼:真的呢,你的白发可能比我的还多。
我姐比我大五岁,她已经染发好几年了,但我一直忍着没染。
天知道我为这点头发操了多重的心。
我的白发大概在十年前就开始生长了,那个时候我是看见一根就毫不留情地扯一根。那个时候我就加入了护发的队伍,坚持在某养发店茶麸洗头。
洗头店每次都精心给我拨掉白发,洗发后给我涂上某种护发液,直到两年前,白发已经不可能完全拨掉了,每次只能拨完部分。
今年,我要求他们从拨改为剪,因为我觉得头发越变越少,再拨的话,头顶就会秃了。
不管拨还是剪,总的来说,我的头发还不至于看起来白发很多,从正常的社交距离来看,不会一眼看到很多白发。
我只能接受这样了,因为我别无他法。
姐说:你肯定是写作累的,脑子动得多了,白发就会多,你以后不要再那么拼地写文章了。
我何尝不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写作是我的最爱,我怎么割舍得掉它呢?
写作带给我的那种愉悦感、舒缓感,是任何事情都无法取代的呀。
我想,我只能与白发和解,它爱长就长吧,我控制不了它的蓬勃之势,但我可以无视它,用平静的心态去接受它。
衰老,就这样不期而至。
从来不愿意承认青春的逝去,总是喜欢停留在自己年少的阶段,可是现在,日渐增多的白发,日渐松驰的皮肤,日渐变形的身材,都无不在提醒着我已经进入了初老阶段。
有人说,不想事、不操心、被呵护的女人显年轻。
我一点都不显年轻,一些年纪比我大的人总是叫我姐,我和我姐走出去,别人都以为我是姐姐,尽管我不承认这个事实,但也许这就是事实。
既然这样,就坦然接受,谁都无法阻挡容颜的老去,但我可以用写作来保持精神的丰盈,用写作来促进思维的成长,用写作来寻求内心的自由。
有多少次,工作上受了委屈,我用写作来发泄委屈,过两天又迎接新的任务。
有多少次,生活中遇到了烦恼,我用写作来排解烦恼,睡一觉后又感觉人生美好。
有多少次,看到了不平现象,我用写作来宣泄愤怒,写完只觉心胸宽敞。
遇到无法与人说的忧愁,我会倾注笔端,尽情抒发情感,不用担心对错,更不用担心隐私外泄。
写作,让我走过自我怀疑、自我否定,变得更加坚强理智。
写作,让我不断深入思考、认真剖析,变得更加宽容淡定。
所以,我怎么可能因为白发就放弃写作?白发,该来则来,我不欢迎它,但也无法拒绝它,与它和解,是最好的办法。
等到我撑不下去的时候,可以去染发,可以戴假发片,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有的是掩饰它的办法,我为什么要担心呢?
更何况,现在白发的人很多,我只需要接受自己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就好了。
人总有一天,都会白发苍苍。
我希望到那个时候,我是个充满智慧、心地慈祥、精神焕发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