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保证、我离开

《意林》2012年13期 “锦年情事”

简宇和陈沧耳安静地坐着,谁都没再提起那个吻。

是的,简宇吻了陈沧耳,在微风中还带有夏天味道的十月。这个吻是个意外,看到陈沧耳慌乱的样子,简宇相信,自己并没有走进她的心里。回宿舍的时候,他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认识陈沧耳的时候。

那是在大一的第一堂英语课上,简宇睡得昏天黑地。老师终于看不下去了,把他叫起来回答问题,简宇站着,神情恍惚呆滞。他听到有人在笑,转头就看到了几个女生。陈沧耳也在其中,她那种特别的安静让简宇印象深刻。

简宇虽然对陈沧耳有好印象,但是并没有主动跟她结识。

让简宇意外的是,陈沧耳打电话给他,还要请他吃饭,理由是谢他帮忙传了英语作业。陈沧耳是个电脑盲,常常连下载首歌都搞不定,所以他常要帮忙传作业。

他们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吃饭,两个人聊得挺开心,饭后一起去逛街。熟了以后,他们常拿第一次吃饭开玩笑,吃饭加逛街,标准的情侣行动啊!有几次,简宇满脸严肃地对沧耳说:“做我女朋友吧,你看我都追你这么久了。”陈沧耳总是假装惊讶,然后神秘一笑:“好啊。”这时候简宇却总是接不下去。

第一次从沧耳口中听到胜的名字,敏感的简宇就知道,沧耳恋爱了。他有点吃醋,有点嫉妒,又告诉自己,沧耳开心就好。简宇的日子照旧,只是少了那个跟在身边安静走路的女孩。

陈沧耳送给简宇一个漂亮的本子,说是让他写文章的,写完后,她有权第一个阅读。当陈沧耳报告她的恋爱时,简宇还差几页就要写完了。后来,沧耳似乎忘记这回事了,简宇停笔不再写了。

简宇没有过分打扰陈沧耳,虽然心中苦涩,但每次在校园里看到陈沧耳灿烂的笑容,在一边待着的简宇也会不由得笑起来。他们常常短信联系。

夏末的晚上总是令人神往,燥热慢慢退去,只有迎面的风中还带有丝丝微热。就是这样一个傍晚,简宇接到了陈沧耳的电话,接起电话还没等他开口,耳边是陈沧耳痛哭的声音。当他在旗杆下找到蜷缩在地上哭泣的陈沧耳时,看到她好胳膊好腿的,简宇松了口气。他默默地坐下来,拍拍陈沧耳,轻声说:“别哭了!”陈沧耳依旧埋头哭。哭累了,她开始说出事情的原委。原来,她看到胜跟别的女生很亲密地在一起,就去找胜。两个人吵架了,胜说出了分手的话,倔强的沧耳头也没回地走了。“我不想分手的。”看着沧耳低声重复这句话,又要开始一轮哭泣,简宇想,她是真的很喜欢胜。“我来想想办法。”简宇认真地说。“你能有什么办法?”沧耳心不在焉。

把沧耳送回宿舍,简宇就把胜约到了操场。简宇跟胜不熟,但是一起打过篮球赛。

站在安静的球场上,胜说:“我知道你会来找我,可是我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看来沧耳在你心里的分量很重啊。”简宇并不示弱,“没错,我是喜欢她,但是她把我当哥们。”“我相信,可我就是看不惯她在我面前提起你时那种表情,你懂吗?”从胜挑衅和愤怒的态度里,简宇看到了嫉妒,他忽然退缩了。看得出来,胜的确喜欢沧耳。简宇咬咬牙说:“你能保证对她好,永远?”“你能离她远得看不见,我就能做到!”

几天后,陈沧耳跟胜和好如初,两个人渐渐成为校园情侣的模范,后来在学弟学妹中成了传说。简宇换了手机号,开始忙着到校外实习,很少能在学校看到他。

拍毕业照时,已经拿到公司offer的简宇出差了,没有回校。陈沧耳和胜南下广州就业,开始为新的生活忙碌。半年后,陈沧耳收到了一个快递,是一个本子,当年她送给简宇的。本子写满了文章,最后一页夹着一封短信,写着:

如果可以,我愿用我卑微的人生,换来你的一世幸福,你就像是最倔强的花,我不忍看你枯萎,春天来时,我希望你还在绽放。

简宇亲笔。(洪宇)


—— 2012.11  山木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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