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欣的事暂时告一段落,警方说后续调查结果再向大家公布,但实际大家对此都不报希望,当事人都不在了,你还怎么调查?
幼童缺乏自我保护能力,遇到危险难逃厄运,小子欣的悲剧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这让我想起四十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那个时候信息传播手段落后,很多事情都是口口相传;传的最广的是拍花子,说是那些有魔法的坏人,照小孩的面门拍一下,小孩就乖乖的跟着走,非常让人害怕。
那一年我还上小学,该放暑假,我和同学设计了n种暑假活动计划;
放假了,我父亲一句话就把我的计划全部取消:
“明天起你那都不能去,在家带你妹妹,如果看不好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父亲脾气暴躁,我经常莫名其妙的挨他一顿揍,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他的话就是命令,不敢违抗,
我非常无奈又提心吊胆的开始了假期。起初几天还好,父母每天上班,我带着两个妹妹在家,中午母亲会回来做饭。
这一天,我感冒了;中午时和母亲说头痛,身上没劲。母亲找了两片药给我吃了下去。
母亲走后,我昏昏沉沉的躺下要睡会儿觉。大妹妹摇着我说:
“哥,你领我们出去玩吧,在家都待了好几天了。”
小妹妹也在一旁附和着要出去玩。我担心不满足她们又会在父亲那里告状,免不了又得挨打;另外说实话我在家里也闷的慌,刚放假那几天还有几个同学找我出去,看我脱不开身也就没人来找我了,这会儿也想出去放放风。
我们家所在的矿区面积不大,也没什么好玩的;平时和同学们一起喜欢漫山遍野的瞎跑;现在领着两个妹妹不能上山,我就领着他们在街上闲逛,走到离家将近两公里的矿区医院前的小花园时,可能是药劲上来了,实在是走不动想要躺下歇歇,可又没有合适的地方。
花园里有一个基座,大概有1米多高,据说原来准备放毛主席塑像的,后来有人反对,说是你们都躲屋里,让伟大领袖给你们站岗?这么一说谁也不敢冒不尊敬领袖的大不韪,所以这个基座就一直空着。
我很费力的爬到上面一看,上面很平整也很干净,正好能休息会儿。我就对两个妹妹说:
“我在上边躺一会儿,你们就在下面玩,有事叫我。”
妹妹们正玩的高兴,随口答应着没有理会我。想想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吓唬她们:
“可别瞎跑呀,现在有拍花子的专门拍小孩,听见没有?”
“听见了。”
我躺在上面舒服多了,时不时的我朝下看上一眼,看着妹妹们玩的很高兴,渐渐的放松了警惕。
我仰面朝天,天很蓝,只有两片云丝挂在角落里,这么好的天,班里的同学一定会去爬很远的山了,因为附近的山我们都爬了无数遍,一点意思都没有。
正想着,突然有人喊我,我一看是我的同学叫去玩,我推说要看妹妹不能去,他们就上来两个人硬把我拉了下去,还说走吧,一会儿就回来。
没办法,我只得跟他们走,实际上内心里我也憋坏了,想和他们去疯跑。
我们从花园出来,沿着矿区医院旁边的路向山坡上走,路过一个气象站;
气象站里有个矿区全貌的沙盘,以前我们想进去看看这个沙盘,看门的是个很凶的老头不让进,这次有一个同学说和这个看门老头很熟悉,领着我们进到院子里。
看门老头打开门锁,我们进到放沙盘的屋里,一看就是和我们以前在烈士陵园里看到的一样,只是比那个破的多。
出了气象站,我说不行我得回去看我妹了,同学们嚷嚷着大家好不容易出来了,再玩一会儿再回去。
我被裹挟着又向山上走去,到了山上,开始分成两拨互相打斗、追逐,不知不觉天空暗了下来。我突然想起妹妹,心想不好,大喊一声:
“你们玩吧,我要找我妹妹去了。”
说完我飞一般的向山下跑去,山坡很陡,整个人靠着惯性飞奔,腿已经不听我的指挥。我仿佛看到父亲暴怒的脸、手里握着用电木制作的长尺,已经高高扬,一旁的母亲,手里紧握着的笤帚疙瘩连同嘴里的诅咒一起泼洒过来。
我的力气已经耗尽,腿终于跟不上身体,我像游泳运动员入水一样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直插入谷底。
“咚”我重重的摔到地上。
在阳光的刺激下我只能眯着眼睛,蓝蓝的天空上,还是那两片云丝,只是位置和形状变了。
我躺在基座上,回想着刚才的梦,妹妹,我激灵一下探出身向下看去,下面空空如野,小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刚才是做梦,但现实是妹妹的确不见了。
我定定神,向左右搜索,仍然没有人。即使是最热的时候,我只觉得手脚冰凉。一纵身从基座上跳了下来。
我估计一定是拍花子的把我妹妹拍走了,我一定要去把她们救回来。不行,我是小孩,拍花子的一定是大人,我正面打不过他,手里要有武器,有个棍子最好,最少也要有块砖头。
我四下打量一下,没有可手的武器,我准备绕到基座后面看看。
当我转到基座后面,看到我的两个妹妹偎依着坐在基座后的阴影里睡着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感冒了,身体一点劲都没了,一下子摊倒在地上。
我轻轻的推醒了大妹:
”怎么坐地下睡觉,困了怎么不叫我?“
”我叫了,你不答应。“
”我也叫了,你不说话。“小妹妹也醒了。
我一手一个领着两个妹妹往家里走,一路上都没有松手。
直到暑假结束,我都安心的在家里看着两个妹妹,再没有动过跟同学玩的心思。
算下来那时的大妹也应该在十岁左右,让我一个小学没毕业的哥哥看护两个妹妹也是生活所迫,没有办法。
所以我们在指责小子欣的家人看护不周时也应该考虑生活、生计、生存的因素。
当然我不是在为谁开脱,该负的责任必须得负。假如我的妹妹真因为我的原因出现闪失,我肯定不能用年龄小来给自己辩解,像我们知道的类似事情中的当事人一样,我会负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