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少年

今夜月色真美!适逢你在我心上,不淡不暗,不能忘。

我们相逢于二零一四年九月,相识于二零一五年六月,而我喜欢上你或许是在二零一五年七月。你之于我,是穿过美丽晚霞的温暖阳光,是我深深迷恋的男孩;我之于你,是普通的同班同学,是转身即可相忘的陌路人。

很多时候,回想我们俩有过交集的各个片段,就会觉得不可思议。原来我们有过无数互相交汇的眼神,有过n个独处的片段,有过好几次在街边、自习室不经意的遇见。我们走路时挨的特近,衣服有摩擦的声音;共打一把伞时,你把雨伞倾斜;我们一块走过光棍桥,遥望车水马龙;我们并肩漫步在傍晚的校园里,轻嗅桂花香。

看吧,我记得和你有关的点点滴滴。其实记性好不见得是件自豪的事。那些细微末节的光影,在我脑海里多次倒带重播后,我都开始怀疑它们的真实性。是臆想,还是梦中的场景?但这些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们彼此共享的时光,是11月14号一起看过的超级月亮,是1号楼漫长的楼梯,是我身边淡淡的烟草味,是校车窗外昏黄的路灯,是下车时投影在地上的我们的影子!

记忆的风从低低的地平线吹来,裹挟我的睡眠。回溯去年的篝火晚会,我们相对而坐,和不同的伙伴谈笑风生。火苗在深夜的轻风里左右摇摆,对面的人也跟着模糊起来。我们牵着不同人的手,围着篝火跳起舞。位置来回变换,我们被挤到了一起。握着你宽大的手掌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暗自在心里生根发芽的情愫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今年夏天,我们组了五人的队去峨眉山玩。五个人的峨眉山之行,景色很美,但山也挺陡。一眼望不到头的上坡路,层层叠叠的翠绿山峦,边走边停的我们。

你爬的很快,两层台阶连着走,似乎丝毫都不疲惫。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紧紧跟着你。我们很快把其他三个人甩在了身后,于是五人行变成了双人游。我体力不如你,甚至有一段路远远落后。我想放弃了,不再追寻你的脚步。你偏偏停下来等我,跟着我一块休息,一步步继续向上爬。我紧紧跟着你,想象着在路人眼中我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对。你的手闲置在半空中,我很想勇敢一次,握住你的手,可是我不敢。我看着你的背影在我眼前一晃一晃,我伸出手轻轻拉了拉你的包,示意等等我。你回过头望了我一眼,神色温柔。继而伸出手拿过我的包,熟稔地背在胸前。我们并排走着,不一会儿到达了山顶。金顶很美,有你在的金顶更美。我看着你拍了很多照片,我的目光跟随着你寸步不离。你让我替你拍一张照留作纪念,我照做了。其实我想和你说“咱们合张影吧,下次一起不知道会是哪年了”,可我没有说出口。我们不紧不慢地走着,欣赏金顶如画般的美景。你喜欢云雾缭绕的感觉,兴奋的像个小孩。你的眼中是壮美的云海,而我的眼中只有你。我会永远记得这样一个午后:天空蔚蓝,阳光慵懒,头顶的雾气飘飘忽忽恍若仙境。你侧着身望向远处的山峦,我向着菩萨拜了拜,而当我回过头去,你的侧脸怎样变成一片金亮。

峨眉回成都的火车上,你坐在我的右手边。天已经黑了,透过车窗,只能看到稀稀疏疏的灯火。这是这个暑假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坐火车,第二天就要天南地北各自归家。已经晚上10点多了,每个人都很困,我们五人在座位上睡得东倒西歪。我的身子挨着你,一侧过头就能触碰到你的肩膀,但我没敢靠过去,总觉得缺少了一个身份。过了好大一会,你醒了、安安静静地靠着车窗发呆。黑夜总是会带给人无限勇气,我转过头,和你轻轻说了句“给我靠一会”,我听见你发出的一声“嗯”。我轻轻枕着你的肩膀,闭着眼佯装睡觉。少年的肩膀,比我想象中的厚实,让人莫名地安心。在这一刻,我不在意同行的几名同班同学怎么看待我们。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这是脑海里唯一的想法。旅行结束,某种情愫安然滋长,但我们依旧没有在一起。

我不止一次见你眺望远方,那双眼睛总是清澈的,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你,才这样觉得吧。我曾见你独自一人站在黑暗处,点燃一根烟,无限寂寥。看你,有时觉得就像看遥远的星星。看起来非常明亮,但那种光是几万年前传送过来的。或许发光的天体如今已经不存在了,可有时看上去却比任何东西都有现实感。

我时常想象你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应该就是走在路上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或者冬天的晚上听着歌漫无目的地狂跑直到出汗,或者在无聊时打开UC看看村上春树。你曾说过,你想尝试更多的远行,想来一场宿醉、一次狂欢。少年,我不止一次幻想过有你参与的未来,然而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场独角戏。想念一个本不必想念的人,也许这就是寂寞,像每一朵未开的花的寂寞。

现在的状况就是你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还是贪恋你骑单车的背影,一直在期待更多,却徒劳无功。你仍然是最耀眼的男孩,光芒四射,追逐你的眼光不计其数。我仍是走在你后面的女孩,总在渴望离你近一点,但总是胆怯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总是默默,却总是情深。

我知道遥望远处的星星是不明智的,要珍惜眼前。孤注一掷去追求自己的目标是需要勇气的当然也存在风险。你是这世上不可复制的美好,可你终不能馈赠给我一段爱情。五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思念,是时候随黑夜被永远地埋葬。我不埋怨你,但我不会再靠近了。如果你有求于我,我依然会鞠躬尽瘁。从今往后我会把喜欢藏起来,不再招摇过市了,我会努力过得好,希望你也是。

十九岁的尾巴,南京的初雪翩跹而至。就让这所有的浅恋深眷,皆付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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