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爷一个平凡又伟大的父亲
喜爷姓贺,叫贺喜生,因家中排行第二,工友都叫他喜二。我叫他喜爷,今年六十有三。瘦小的个头,他那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和一头黑发是我唯一羡慕的。
喜爷是我们这个施工队里的元老级别的人物,他在这里待了十八年。当年我爷爷在这里时,他就在这。我爸爸在这时,他还是在这。我来这里时,他依然在这。可以说他见证了老板的发家史,见证我们三代的人工地传承,也是老板打江山的功臣。
喜爷是上门女婿,他性格内向,孤僻,我想跟这个有关系。三十岁才结婚生子,生有一子,还带了一个女儿。老婆喜欢打牌,输多赢少,也从未外出打工,不养猪牛。家庭的重担全部落在他的肩膀。他说结婚开始那七年不走运,家中诸事不顺,养猪猪死,喂牛牛亡,养鸡鸡瘟,到了养什么死什么地步。家中有两个书包,还盖了土砖房,到处借钱,最后连信用社都不肯再借贷给他。他说那是他最不顺的几年,但他挺过来了。
喜爷是九七年到温州来的,当时有两个小孩读书,没办法。当时工价很底,也有几种算法,包工固定工资大概十几二十块一天,点工算件算斤算里程,(比如说你担石子二里路有重,然后按多少一百斤称算钱。还有就是你从一个工地人工搬到另外一个地方,抬个发电机算多少钱。类似计件,多劳多得)当时山地运输骡马未兴,全部人力完成。
曾经有个工友跟他开玩笑拦住了他的路,他急得哭了,他说家里的孩子还等着他的学费。从此以后所有工友看他担东西都让道。他还创造了一天跑路数最多,东西最重的记录。当年他每天三四点起床,带好中饭茶水便出发去挖接地线,因为挖一米有一块钱的除工资外的收入,现在起的最早的也是他,或许是当年养成的习惯吧!别人在梦中的时候,他在挖。别人吃完中饭午休的时候,他也在挖。别人下班了,他还在挖。我们在三伏天的时候,都在睡觉,你连出去玩也不想。可以想象一下头顶烈日,脚踏黄土,挥汗如雨干活是种什么感觉。他就像个永动机,责任支撑着他,以爱为动力,不停的劳作运转,严寒酷暑都不能阻挡他的步伐。
在儿女上高中大学时,他要孩子生活费学费,一切家庭开支。他干活总要先预支几个月的钱寄回去,老板知道他家情况,理解他的困难,凡是他要多少就打多少,一定先满足他的要求。喜爷也曾无数说起老板的好,他或许不懂得如何去说感激的话,但是每年都去给老板拜年,默默为老板干了十八年那就是证明。他用他的肩膀担出了两个大学生,担起了一个家,也担出了头。
女儿已经嫁人,儿子今年三十三岁,未婚。在拉萨教书,月薪过万,每次回家都是打飞的。再教八年,便可退休。说起儿子,喜笑颜开,儿子工作好,收入高,让他很是自豪。他最担心儿子的婚姻大事,姑娘也看了不少,就是不中意,他说让儿子入赘算了。不过近段时间他老婆打电话来说儿子找了个女友,今年会结婚,他笑容满面。我也曾问他什么时候不在出来,他说做不了了,抱上孙子了就不出来打工了。我看到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我看到喜爷就如同看到我的爷爷,我的爸爸,像千千万万的父亲那般伟岸,他用尽一生之力,将儿女射出大山。看到他脑中就会想起筷子兄弟的那首《父亲》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知你的不容易……我是你的骄傲吗?还在为我而担心吗?你牵挂的孩子啊已经长大了……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可惜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稍去安康,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